富,家中名马多达百乘,若还要让何伯求驾着瘦牛瘦马,疲惫不堪、跌跌撞撞地走在路上,那样做无异于敞开胸膛,主动把利刃借给仇敌来伤害自己。”
诸葛亮的语气不疾不徐,畅谈名士风流间,又借名士陶丘洪之口,再次将许攸夸了一番。
许攸微感讶异:“你年未二十,竟也知这等名士秘闻?”
诸葛亮轻笑:“亮躬耕南阳时,闲来无事,便喜欢收集名士风闻,让许先生见笑了。”
许攸呵呵一笑,又满饮一樽,痛快的哈了一口气,语气中带有戏谑:“你以陶丘洪的话来说我,是想让我救济谁的危难啊?怎么看,现在有危难的乃是大将军而非左将军,更何况,我与大将军乃是故交,而与左将军素无交情。”
“非也!”诸葛亮再次为许攸斟了一樽酒:“左将军之意,只是想让许先生,去救许先生妻小的危难。”
许攸脸色大变,惊愕而起:“你说什么?”
诸葛亮轻摇羽扇:“大将军于官渡之战后,曾有想法要杀掉叛逃之人的家小,如许先生以及张郃、高览等人皆在其列;左将军闻言后,曾私下劝诫大将军‘仁义之主,罪不及父母,祸不及妻儿’,大将军虽未完全采纳左将军的劝诫,但也只将许先生以及张郃、高览等人的家小关入狱中,并未杀害。”
诸葛亮的话犹如巨石一般直接砸进了许攸的心海,万般思绪如同翻江倒浪一般。
许攸之所以对人生没了追求,除了野心大志不能实现外,也有家小尽没后的无牵无挂。
结果诸葛亮却告诉许攸:你家小只是被关入狱中,要不要去邺城救你家小,你自己看着办。
良久。
许攸再次坐下,看向诸葛亮的眼神也不似刚才一般狂妄,取而代之的是凝重:“以谦逊之态诱我心志,使我道破此间部署;复以家小为饵,令我甘愿入邺。纵使我识破计策,为救妻儿,亦不得不依你谋划而行。琅琊诸葛亮有管乐之才,盛名无虚!”
诸葛亮拱了拱手:“非是亮故意欺瞒,实乃许先生乃成名智者,亮不得不慎重。”
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许攸又问:“方才你说,左将军是在官渡之战后,便劝大将军留下我等妻儿,莫非在那个时候,你便料到了今日?”
诸葛亮轻轻摇头,语气谦虚如旧:“许先生过誉了。亮非神鬼,又岂能预知未来?不过行事谨慎,凡事多思一步,多备一手而已。”
盯着诸葛亮那古波不惊的双眸,听着诸葛亮那不疾不徐的语气,许攸骤然有一种直面大山的压迫感,只觉大山厚重难移,只可仰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