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先前被贴了符纸,醒来后就被关在了铁笼子里,那、那个邪道藏得很好,我看不出她的具体来历。”
陈叙道:“你看不出也不奇怪,因为这邪道虽是修了邪法,可其实也是村中土生土长的人。”
他的语调不疾不徐,将一个奇诡而惨烈的故事用三言两语,简约而不简单地说了出来。
“原本百年前,此间山路不通,这山下是并没有村庄的。
后来有一年北地大旱,一行逃荒之人自北方逃难而下,到了云江府当地,却因为来得太晚而错失了安置名额。
官府在那时出了一个措施,便是北地大旱逃荒者,百人聚集可以成村。
只要寻找到未开荒的建村之地,在官府报备过以后,便能自行建村居住。
当然,自行建村有前提条件。
一是每个人丁在一年内开荒不能少于十亩,二是这十亩荒地开出来以后,前五年可以免税,五年以后十税一。”
魏源听到这里,渐渐就有入神之感。
它一边听一边点头道:“五年免税,那朝廷赈灾力度还是不错的呀。”
陈叙听笑了,他倒也没有直接反驳魏源,只道:“若不免税,这些人当时便要被逼死了。
而虽是五年免税,可有人在荒山野地开荒,五年以后朝廷又可收获大批熟田,无论如何这笔买卖也是不亏的。”
魏源顿时有所思,它道:“这其实也是长远之道罢,不过开荒必定十分艰难,既是一批人逃荒而来,这些人数千里奔波,想来也是疲惫至极了。
在这种情况下,如果朝廷不仅仅是能给予他们免税,还能给一些赈灾粮那就更好了。
否则真难想象,这些灾民要怎么熬过初期开荒时,没有收成的那些日子。”
陈叙赞许道:“阿源,你已经学会了一眼就看到问题的关键所在。
正是如此,一群一无所有,连力气都不剩几分的人,你只给一片土地就叫他们开荒……
不,甚至连土地都要他们自己寻找。而官府,只负责在他们选址后帮他们划分地界,立下界碑。
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,开荒何其不易。
更何况是一人一年十亩地,而若是这十亩地的任务无法完成,这些灾民则又要被逐出云江,遣返原籍。
数千里流离,能够来到南疆已是缴天之幸,再要被遣返的话,谁又敢保证自己还能活着回去?
因而这是一条只能奋勇向前挣扎的绝路。”
魏源不由便又“啊”了声道:“陈道友,所以朝廷是真的一点赈灾粮都不发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