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为刺猬,它天性有些害怕这样的猛禽,不由得带着醉意靠近陈叙道:“陈兄,天上、天上好大一只雕,叫得我、叫得我好心慌。”
小鼠已经沉睡在了灵囿囊中,陈叙便伸手叫魏源到自己怀里来。
他从树冠上站起身,带着一身清风与三分酒气,道:“此雕徘徊盘旋,恐有异样。阿源既然不喜欢,我们便走罢。”
本来就是露天夜宿,宿到哪里不是宿?
陈叙惯来不怕事,但也懒得惹事,不想见的人尽可以不见。他便抱起小刺猬,足踏清风。
正所谓列子御风行,泠然善也。
御风飞行,畅然快哉。
陈叙朗声一笑,忽然一脚踏入幽冥。
再转瞬,他已是出现在了三十里外的阆奚城中。
罢了,还是入城,寻个客栈,睡得安稳。
陈叙走得太快了,以至于随着金雕徘徊在空中的宁思愚完全没能发现,他所要寻找的诗人已在这瞬间远去。
等到他终于想清楚想明白:“也罢,虽是与妖为伍,却也不见得就是善妖派。
况且即便是善妖派,也没什么不能结交的。
若是前辈高人,总有些不同寻常的怪癖,这也没什么稀奇。”
宁思愚想明白了究竟,当即叫金雕向着先前酒香飘来处飞去。
可是这一追寻,却只觉酒香先是明烈,后来却逐渐缥缈微弱,再到后来,就连缥缈的酒香也不见了。
不知何时,原本清晰明了的追寻路线竟是模糊得一塌糊涂。
宁思愚飞行徘徊,茫然半晌,直到天上的月光不知何时又躲入了云层之后,他竟都未能寻得作诗之人的踪迹。
就好似对方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,如此转瞬间,竟是凭空消失了。
若非那一首绝妙诗篇,那一句“今人不见古时月,今月曾经照古人”,至今犹在宁思愚心头辗转流连,朗朗有声,他几乎就要怀疑自己方才所经历一切都不过是幻觉而已。
但宁思愚知晓,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这等诗句的。
所以,这里一定是曾经有个人,写了绝品妙句,却又转瞬间行踪杳杳。
梦耶?非耶。
唉,直叫人捶胸顿足,不恨此时月光躲藏,只恨自己犹豫徘徊。
气煞宁公子!
陈叙在客栈中一夜好眠。
清早他又退了房,带着小刺猬在阆奚县的早市上重新购入了一批物资。
然后趁着天光才亮不久,他又带着魏源离城而去。
红尘的景象其实也是好看的,陈叙不愿意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