震,想要抽回手,却被他攥得更紧。
窗外的月光突然亮了些,照亮他眼底的流光,那不是悲伤,而是某种狡黠的、志在必得的光,像猎人终于等到猎物踏入陷阱。
“没事。”鹿逐笙望着少年肩头渗血的伤口,指尖在浴桶边缘攥出青白,“你先出去,哥哥那边我来说。”水面的倒影里,她胸前的朱砂痣随呼吸轻轻颤动,像滴要坠不坠的血。
少年湿漉漉的睫毛抬了抬,忽然抓起她的手,“姐姐,我叫绵绵。”他的声音里带着雨后青草的清新,却在尾音处泛起不易察觉的沙哑。
“绵绵?”鹿逐笙怔愣间,指尖被他轻轻捏了捏。
“怎么了,姐姐不喜欢我的名字?”绵绵歪头笑,左眼角泪痣在烛光下泛着柔光。
“不是,只是很多年前我养的一只小蛇,也叫这个名字。”她望着他发间未干的水珠,想起那只总在她读书时盘在膝头的红鳞蛇。
“这么有缘吗?”绵绵低头轻笑,指尖划过她掌心的纹路,“后来那只小蛇呢?姐姐还养着吗?”
“他跑丢了。”鹿逐笙的声音忽然轻得像片羽毛,“他连吃东西都会被噎住,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。”
“好遗憾。”绵绵摇摇头,发梢滴下的水珠落在她手背,“没关系的,绵绵一定会好好生活的——就像姐姐现在这样。”
鹿逐笙望着他认真的模样,抽回手,替他拢了拢湿透的衣襟:“好了,我记住你的名字了。”
绵绵点头,他推开窗户跃下的瞬间,鹿逐笙看见他后背的伤口翻着皮肉,像朵盛开的血色牡丹,惊得她心跳漏了半拍。
“这么高……”她慌忙套上外袍跑到窗边,只见少年坐在墙根,抱着膝盖仰头望她,眼里蒙着层水雾,像被雨淋湿的幼鹿。
鹿逐笙心口一紧,连忙往外跑。
鹿逐玉听见动静转身,扑面而来的是她身上未散的玫瑰香,混着若有若无的玫瑰香。
“宝宝,洗完了吗?怎么出来了?”他伸手想替她披上披风,却被她拽着往楼下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