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好躺。”
鸿蒙大帝心里莫名地软了一下。
他终于妥协。
如今,她正窝在那软榻上,两腿交叠,脑袋枕在弯肘上,拿着一本插画绣丽的话本看得津津有味。
鸿蒙大帝垂眸看她片刻,转身回到她刚才伏案的位置。那张纸上,她留下的“画作”还未干透,笔触凌乱却认真。
下一刻,他便执起那支被她握得软塌塌的毛笔,铺了新纸,一笔一画,细细描摹着阳光中的她。
夙婳并未察觉,依旧安安静静地看着话本,脸上偶尔浮现不同的表情:一会儿是睁大眼睛的惊讶,一会儿是轻皱眉头的担忧,再一会儿则是捂嘴偷笑的娇憨。
鸿蒙大帝的眸光跟着她的情绪一点点动,笔下的线条也在她轻轻一笑间多了几分柔软——她窝在那张他原本想拿走的软榻上,像极了一只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小兽儿,全身懒洋洋地蜷着,眼中却光亮璀璨。
最后一笔落下,他放下笔,望着那幅画发了片刻呆。
那幅画里的她,不似他平日见惯的神祇,不端庄,不神圣,却分外鲜活,分外动人。
软榻上的夙婳打了个滚,从榻上一跃而起,举着话本跑到他面前:“父神,我看到一个好好笑的段子,你要听吗?”
他抬头望她,只见她衣襟微微散开些,一缕长发垂落在耳边,眼睛亮得像星辰。
“好。”他轻声道。
她说的是什么,他其实听不太清,可看着她笑,他忽然也跟着弯了唇角。
——清灵殿从来寂静无声,而如今却有了笑声,有了温暖的光。
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喜爱这份打扰。却也不愿放手。
*
清灵殿今日静得有些过分,连金瓦上的风声都仿佛收敛了。
光线穿过窗棂,柔和地洒在殿内,将那一抹白绸如云的倩影笼罩得恍若仙影。
夙婳斜斜地躺在软榻上,雪白衣裙松松软软垂落在地,乌发披散,手里拿着话本,正专心地看着。
白九思走进来时,正看见她左脚轻轻翘着,眉头皱成小小一团,脚步一顿,轻笑一声,唇角带着点促狭的弧度:“这么喜欢这软榻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