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迷迷糊糊地过了大半个时辰,醒时神清气爽,犹如秋水照人。
起身后,先去了后院那一片寒地。
寒意未散,地气沉凝,正合练桩。
扎了个桩子,寒气透骨,却也正叫筋骨拉得更紧、更韧。
练得满头是汗,呼吸吐纳之间,自有气血缓缓复苏,精力重聚。
歇一歇,再练拳。
拳出如风,收若藏锋,不快不慢,一式一式,皆是落得稳当。
桩功、吐纳、拳法,如此三轮,打的是周身通畅,心头安稳。
待到收势站定,天边早已染上一抹昏黄暮色。
屋里传来锅碗瓢盆相碰的细响,姜曦在喊娘,姜明已在院门口探头。
晚饭的热气,就这么从屋里一丝丝飘出来,混着炊烟与药香。
屋里暖意融融,一碗金黄的黄精粥下肚,浑身像是被春阳晒过。
闲下来,姜义便靠着炕头,给屋里那两个小的说些稀奇古怪的野史趣闻。
讲那会飞的神人、不死的药草,讲得眉飞色舞,唬得娃娃们眼珠都不眨一下。
讲累了,又拿出竹简木牌,教那小闺女识字。
一笔一划教得细致,小姑娘念得磕磕绊绊,却也认真得紧。
等夜彻底沉下来,两个娃儿睡了,姜义才重新翻出那本坐忘论。
这回可没了午后那般随性懒散,而是强撑着眼皮,一字一句地往下读。
忍着困意,翻得密密匝匝,一口气扫过了大半书页。
直到最后眼皮重得像灌了铅,才将书一合,沉沉睡去。
这日子,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流过去了。
不见风浪,也无波澜。
可姜义却觉着,自己仿佛在一日日的打磨与喂养中,渐渐补足了那点儿亏空。
身体不再疲乏空虚,精神也像棵枝条,慢慢抽芽舒展。
心头那点压着的焦虑与无名火气,也在这一锅粥、一页经、一桩拳里,被消融得七七八八。
整个人都沉了下来,稳了下来。
这般变化,并非姜义一人独有。
一家子过日子,起得早了、睡得稳了,吃饭准了、说话慢了,连屋里头的气都不一样了。
几天下来,竟都有了些精气神。
这条路,还是那日与刘庄主闲话时听来的些门道。
刘庄主说得直白。
精力这一桩,不比打拳抡铁,靠的不是一口气拼命往外耗,而是个“养”字当头。
说来也不玄,无非三桩寻常事。
吃得好,歇得足,睡得稳。
肚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