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功”,已远胜寻常吐纳导引。
姜义缓缓起身,四肢气血并无滞涩,筋骨通畅,呼吸绵绵,反倒似沉睡一夜,神清气足。
心中一片空明,如湖水无波。
转过身,只见床榻旁的小几上,摆着一碗黄精粥。
已凉得透了,面上浮着一层薄薄的膜,微微泛白。
姜义怔了怔,旋即轻笑一声。
想来是昨夜有人悄悄放下的,未惊他静坐,只怕他久坐饿腹,还能有口现成的吃食。
姜义端起碗,三两口喝了个干净。
虽已凉透,入口却仍温和,甘气绕舌,直落腹中,倒也觉胃气微振,神清气爽。
搁下空碗,伸了个懒腰,骨节微响,一股暖意从脊背升腾上来,便顺手推门而出。
晨风扑面,林气清新,掺着点草叶露水的气息,拂在脸上,教人神清气爽。
屋前屋后走了一圈,目光落在屋侧那片空地上,略略停了片刻。
山脚灵树一字排开,株距有致,纵眼望去,足足铺了百来丈长。
当初新屋修得阔绰,也只占去十来丈地界。
余下这一片空地,紧贴着灵树林,如今日夜浸润,也算养出了几分灵气。
先前自身修为未成,又不肯扰了姜明读书,便一直搁置未理。
如今拳罡入骨,精气圆满,心头自然动了心思。
靠得近了些,便觉那土色愈发乌润。
蹲下身用指头一抹,指腹便渗出点温潮来,隐隐带着一丝灵意,虽浅,却不虚。
姜义不禁心头微动。
这几年,一家子的底子越练越实,口中所需也水涨船高。
李郎中铺里虽不乏好货,可终归是俗品,药劲已不大管用了。
刘家庄子倒还有些好料。
可光靠着那半亩幻阴草,每回换得也不多,总不好次次去求人情。
如今这片地头灵气渗透,若是细细拾掇出来,种上几味灵药,倒正合用处。
日子如溪水潺潺流着,不等姜义种下药材,就又近了年节。
姜家屋里灶火照常烧着,鸡犬依旧,只是少了一个人影。
小儿姜亮,这回没归家。
只托了人,捎来一封信,连着些年节礼,一并送到屋前。
纸封一拆,墨迹犹新,笔锋不俗,话倒说得轻巧。
说是随武备校尉出了征,去讨伐发羌部一支偏军。
信中语气平平,只道那伙蛮夷不过残兵游勇,不足为虑。
不提军中铁血,也不说边塞风刀霜剑,倒像是随营踏春,略作磨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