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,往那帮风尘仆仆的袍泽里头一分,果香四溢,笑语渐起。
姜义却又折回屋中,一手捧着那两颗泛着红光的灵果,递到黑鸡嘴边。
大黑倒也识货,张嘴便啄,吃得比方才还欢,喙尖啄过指头时,带起些细细麻痒。
姜义在一旁坐下,也不吭声,只静静看着那一啄一饮,神色温和,眼底却浮着点若有若无的思绪。
此番借邪物之力,不过是以邪制邪。
往小处讲,是为小儿往后能走得更稳些;
往大里说,是为陇西这一郡百姓,能安一时生计。
姜义自忖,动机尚不失正,良知未泯,问心无愧。
但姜家这条路,终归是要往光明里走的,是要走堂堂正正的大道。
便是偶有借力,也该知分寸。
与这等阴祟物,终究是要划清界限,泾渭分明。
姜亮在家中歇了三四个时辰,大哥小妹都打了招呼,娘亲早早备好行囊,一包吃食,收得极是妥帖。
至黄昏,天光将收未收,他便领着人马出了两界村。
村口尘土又起,脚步落下去,同来时一般无异。
他身后的那根长棍,还是旧样,斜负在背上。
只是这回,棍梢上多了个活物。
那只唤作“大黑”的公鸡,两爪钩得死紧,竟站得分毫不晃。
羽毛微张,被风一吹,边角处像要炸开,又硬生生收住。
那鸡冠红得发亮,恍若一撮烧得正旺的火。
而那双豆大眼珠,自始至终只盯着东南方的远山,一动不动,像那山头藏着它要找的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