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个晚上我总会被噩梦惊醒,梦里面你满身是血..”
安澜皱眉轻喃。
“梦都是反的嘛,我哪可能那么轻易就出事,放心吧。”
安禁嘿嘿一笑,再次抬手轻抚妹妹的脑袋。
瞟了一眼他俩,我又扭头看向捧着海碗,半蹲在门口的郑恩东。
他就那样静静地杵在原地,整个人佝偻着,仿佛被抽去了脊梁骨,失了所有力气。
眼神空寂得如同无尽的黑洞,没有一丝光亮,呆呆地望着碗里的焖面,对周遭的一切都浑然不觉。
他的嘴唇毫无血色,微微颤抖着,像是有千言万语梗在喉间,却怎么也说不出来。紧咬的牙关,泛出微微的青白,那是他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。
窗外的冰雨渐消,取而代之的是的凛冽寒风,剧烈扇动着窗帘,发出咔咔的声响,可他却始终充耳不闻。
悲伤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,将他紧紧笼罩。
我想此刻,他一定孤独至极。
“东哥..”
我长舒一口气蹲到他旁边。
“啊?什么?”
郑恩东抖了个激灵,忙不迭望向我。
看着他侧脸一直蔓延到脖颈是的狰狞伤口,我轻声道:“等会儿吃完饭,找地方处理一下伤口吧。”
“不用,我揣了碘伏和紫药水。”
郑恩东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小药瓶。
“问题是..”
“不用替我担心,我又不是靠脸吃饭的,再说这疤肯定是要留下的,费那事儿干啥。”
郑恩东摇摇头打断我的话。
“叔叔阿姨的事儿..”
“对了,说起这事儿我还得麻烦你跟弟兄们,因为是我家先着的火引燃了周围那些邻居们,他们现在四处找我要赔偿,可我哪有这钱啊,老头老太太也不能一直躺在停尸房里,总得有人去认领,咱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,活着时候我就没能让二老过上舒舒坦坦的日子,现在人没了,如果还搁冰棺里冻着实在是..”
郑恩东话没说完,声音就已经变得有些哽咽。
“这事儿我来处理,放心吧!保证办的稳稳当当。”
光哥端着碗走了过去。
“麻烦了光哥。”
郑恩东强颜欢笑的出声。
“自家人,我最不乐意听到这俩字,你家有祖坟么?没地方埋的话,我再想办法联系一下西山的公墓,之前有俩跟着我的小孩儿现在就从事这一块。”
光哥无所谓的摆摆手。
“有的光哥,这方面不需要操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