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盼手里的豆浆袋子“啪嗒”一声掉在茶几上,他的眼珠子瞪得溜圆。
任朗怔了一下,随即摇摇脑袋,视线飘向窗外,像是陷入了回忆:“那时候号里挤得像沙丁鱼罐头,三十多号人挤在十几平米的地方,你哥睡我左边,晚上打呼噜磨牙还放屁,可我却睡得踏实,有他在,没人敢随便欺负我。”
他说着抬起手,露出胳膊上一道弯弯的疤痕:“这是刚进去那会儿,有人想特么整我,你哥抄起塑料饭勺就跟人干起来了,他比我瘦,却比我猛地多!要是没他照顾,我可就惨了..”
我这才注意到,这家伙虽然看着五大三粗,眼神里却藏着股子腼腆劲儿。
他挠了挠下巴上的络腮胡,继续说道:“他总跟我提你,说你是他的小福星,小时候总撵在他屁股后面喊‘哥,哥’。”
“他还让我看过好几次你的照片,有你穿校服梳分头的,有你在游戏厅门口纠结一大帮人冒充小老大的,他说等出去了就带你去吃城南那家老字号的糖葫芦。”
他突然笑了笑,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。
“朗哥,那我哥现在人搁哪呢?你们还有联系吗?他..到底咋样拉?”
二盼的眼圈一下子红了,伸手抹了把脸。
“他应该没什么事。”
任朗赶紧接话,语气急了些,胸口的护心毛都跟着颤了颤:“这回我们能出来,亏的也是你哥反应快,手脚利索,最后要不是他让我踩着他后背翻过去墙头子,我指定会被逮个正着。”
这句话他说得特别轻,像是怕惊扰了什么,顿了一下又道:“那堵墙比我想象的高,底下还有铁丝网。你哥蹲在墙根让我踩,我体重那么沉,踩上去的时候他就‘哼’了一声,可愣是没动一下,我爬到墙头上回头看,他还在下面摆手让我快跑,那时候探照灯都照到他身上了...”
话说完,他陷入了沉默当中,而二盼压抑的只剩不停的抽气。
“诶那不对啊,新闻里明明说,越狱出来的不止你一个..”
我突兀想起来插嘴。
“嗯。”
任朗仿佛看白痴一般的扫了我一眼。
“不过你哥也是命不该绝。”
他的声音缓了些,眼神里多了点庆幸:“当时眼看狱警就要追过来,结果监狱的南头突然‘砰’地一声枪响,把所有人都给吓懵了!”
“那枪声一响,狱警的注意力全被引过去了,手电筒齐刷刷朝南头照,喊叫声、脚步声乱成一团,而你哥就趁这功夫,跟个猴子似的噌噌几下爬上墙,翻身就跳了下来。我在墙根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