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扬州到荆州脚程一月余,月莎是个娇小姐,走几步就气喘吁吁,而且还不识路,跑路的念头有,就是没有勇气去做。
冷冷清清的将军府,又小又穷,连浴池都没有,就只能在木桶里泡着。还将军夫人,被面都不是丝绸的!夜里熄了灯,月莎盖着粗粝的棉布被子,紧闭着眼睛紧抿着双唇,可也没能阻止泪水涌出。
夜已深,整片大地都被黑暗笼罩着,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天际,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。
“总管大人!出事了!夫人…夫人哭得都快不行了!”
越来越大的哭声惊动了整个将军府,烛光一个个亮起,全府上上下下就连池塘里的鲤鱼都被吵醒了,冒出水面来看热闹。
哭得几乎要晕倒的月莎被丫鬟们扶到了躺椅上,她的头发和亵衣都湿透了,眼睛肿得睁不开,喘不上来气的身子颤得厉害,让人看了心惊胆战。
匆匆赶来的李总管纽扣都盘错了,穿着歪歪扭扭的袍子就赶过来哄人。他是在纪律严明的军队里退下来的老兵,哪里会哄小姑娘,可也不得不做。
花甲之年的李总管勉强笑起来让自己看起来和蔼一些,放缓到不能再柔和的语气,生怕把这尊瓷娃娃给惊碎了。
“夫人,有事好好商量,您别哭啊。”
“唔…”月莎根本就控制不住,也停不下来,心里涌出来的悲伤那么多,眼泪好像无穷无尽,流不完似的,她快窒息了,话都说不口。
这女人哭起来就好比敌军入侵一样,整个将军府都进入了备战状态。巡逻的士兵们伫立在正房前,丫鬟们轮流从寝卧里出来端热水,忙得好像有人在生孩子。
都说扬州女人是水做的,果然如此。
“夫人可是想爹娘了?我派人去趟扬州把李夫人接过来?”
接过来?接过来暴露身份她就完了!月莎摇着头,颤颤巍巍地举起手,指着镜台。
李总管瞅着丫鬟拿起镜台上的金簪,屋内的哭声瞬间小了些,他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,这新夫人难不成是想不开要自尽!
“使不得啊!夫人!”
李总管这一跪,丫鬟们也都跟着跪了下去。月莎只是想拿金子的安慰自己,怎么就使不得了?
“身体发肤受之父母!人命大于天呐!夫人您千万别糊涂!有何事您只要吩咐一声,我李成就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!”
将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