么不走?”
“……”
王逸之沉默了,他深深地看着陆沉渊,眼中渐渐流露出失望的神色:“男宠得权容易,失势也容易,北魏冯太后的男宠……”
陆沉渊道:“看看当今皇上,她要不是从女宠做起,焉能有今日?她要是个男儿身,想当皇帝,就只能造反,可她要是敢造大唐的反,那些名将能轻易把她撕碎!但就是因为她是太宗女宠、高宗皇后,所以能以太后之身轻松窃取帝业,篡权登基!有这么好的榜样,还看什么北魏冯太后!”
砰!
王逸之拍案起身。
他的脸色冰冷:“这就是你的慧眼让你看到的智慧?自古以来,贼子篡位,滥杀无辜,自有千秋史笔如铁,你也想遗臭万年吗?!”
露相了……
“你今天胆子不小啊……”
陆沉渊先是故作奇怪,接着不屑道:“遗臭万年?你我都不是后世之人,怎么知道后世的评价?我要想有个好名声,不如去结交史官!‘卫霍深入二千里,声振华夷,今看其传,不值一钱;李广每战辄北,困踬终身,今看其传,英风犹在!’太史公尚且如此,等我大权在握,多多拉拢史官,还怕没有好名声吗?”
“……”
王逸之勃然大怒,转身破门而出。
话不投机半句多!
陆沉渊继续喝酒,听他走远,这才长舒一口气,散掉指尖金光。
他的嘴角慢慢露出笑容:“原来如此,突厥背后是反武之人……怪不得阿史那燕精通易容术,同出一门啊。”
……
“王逸之”怒气冲冲走出逸仙楼,嘴里骂骂咧咧:“朽木不可雕!烂泥扶不上墙!无耻败类!奸佞小人!胆小鬼!废物……”
说第一句话时还是低沉的男声,越到后面声线越清越,最后几个字已完全变成女人的嗓音。
她大步流星,来到洛河边,脸上五官开始飞快变化,露出本来面目——
眉如寒刃,眸似深潭。
冷风拂过她鸦羽般的鬓发,方才的怒意已敛去七分,唯余唇角一抹自嘲的冷笑。
虺夜清立于河岸,从怀中取出一颗湛蓝色的鲛珠,珠面泛起幽幽冷光。
“倒是高估他了……”
她低语一声,忽然纵身跃入河中!
“哗——”
鲛珠触水即亮,一道蓝芒自她掌心迸发,湍急的河水竟如受敕令般向两侧分开,形成一条直径两尺的梭形通道。虺夜清衣袂翻飞,踏着潮湿的河床疾行而下,所过之处,水幕如琉璃屏障,连她的衣角都未沾湿半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