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侍女长元清霜手执一盏青纱宫灯,静静站在她身旁。
“殿下,此人嘴硬,需用些手段。”
一名身着暗红官袍的瘦削男子躬身行礼,嗓音沙哑如铁锈摩擦,他叫赵无咎,内卫出身,曾到丽景狱当掌刑使,如今调回鸢台,专门负责撬开一些不好撬的嘴。
李令月微微颔首,淡淡道:“让她开口。”
“是。”
赵无咎咧嘴一笑,露出几颗参差不齐的黄牙,转身走向刑架。
刑室中央,虺夜清被铁链悬吊,双臂大张,脚尖勉强触地。
她的面前摆着一张长案,上面陈列着各式刑具,每一件都泛着森冷寒光。
赵无咎慢条斯理地拿起第一件刑具——“定百脉”枷,三尺长的铁枷上布满倒刺,中央的圆孔恰好能卡住人的脖颈。
“此物名叫‘定百脉’,戴上后,稍稍一动,皮肉便会被钩住,血流如注。”他轻描淡写地说着,手指抚过枷锁边缘,指尖沾了一丝暗红,不知是锈还是干涸的血。
虺夜清遍体鳞伤,冷眼看着,喉结滚动,咬牙不语。
赵无咎不以为意,又拎起一件形如兽口的铁钳——“喘不得”。
“此物专夹肋骨,一收紧,肺腑如被铁爪攥住,吸气不得,呼气不能,活活憋死,乃是来大人得意之作。”他随手一合钳口,金属咬合的“咔哒”声在死寂的地牢里格外刺耳。
虺夜清的呼吸急促起来,额角渗出冷汗,却仍死死咬着牙关。
赵无咎冷笑一声,拎起第三件刑具——“突地吼”,一双布满尖钉的铁靴。他轻轻弹了弹靴身,钉子碰撞,发出清脆的“叮当”声,在死寂的地牢里格外刺耳。
“穿上它,站不稳,只能不停转圈,直至晕厥。”他慢条斯理地说着,目光如毒蛇般盯住虺夜清,“上一个用它的,转了三百圈,吐得胆汁都干了,最后求着认罪。”
“……”
虺夜清死死盯着那铁靴,忽然低低笑了起来,笑声嘶哑,带着刻骨的恨意。
“畜生……”
她喃喃道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下一秒,她猛地抬头,双目赤红,朝着李令月嘶声大吼:“你们这群畜生!畜生都不如!李令月——你枉为李唐后裔!枉为太宗子孙!”
她的声音在地牢内回荡,震得火把都微微颤动。
“韩王一脉,满门忠烈!我祖父李元嘉为从妖后手中夺回李唐正朔,宁死不屈,而你,李令月!你身上流着太宗皇帝的血,却甘为武媚爪牙,屠戮宗亲!你午夜梦回,可曾见过那些亡魂?可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