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孙婀娜愣了愣,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。所谓的“先天不足”,不过是给那些窥探者的障眼法。就像北地的冻土下藏着春芽,这孩子看似孱弱的表象下,藏着的是足以颠覆乾坤的力量。她想起昨夜那只趴在窗台的黑鸟,想起皇后送来的那味被动了手脚的药材,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冷笑:“他们想要个好控制的‘皇外孙’,咱们便给他们一个‘扶不起的病秧子’。”
“正是。”柳林颔首,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敲击着,“待他修炼到陆地神仙境界,能凭一己之力撕碎皇城的结界,能让那些藏在暗处的箭羽碰不得他分毫时——”他顿了顿,眼底闪过一丝属于神魔的傲然,“届时,什么皇族血统,什么朝廷算计,不过是过眼云烟。”
公孙婀娜笑了起来,眼角的细纹里盛着暖意。她想起自己当年为了争一口气,在魔族训练营里咬碎了牙也要爬得更高;想起初到王府时,总觉得柳林身边的女子个个是威胁,整日盘算着如何独占他的目光。可如今摸着腹中安稳的胎动,听着他为孩子铺陈的长远打算,忽然觉得那些争斗都成了笑话。
“好。”她轻轻应道,抬手抚上柳林的脸颊,指腹划过他下颌线清晰的轮廓,“那就让他们看着,咱们的孩子是如何从‘病秧子’,长成让天下人都不敢轻慢的模样。”
柳林握住她的手腕,低头在她手背上印下一个轻吻。阳光穿过窗纱,将两人交握的手镀上一层金边,床榻周围残留的药味里,忽然混进了一丝若有若无的、属于新生的甜香。
窗外,管雾荷正靠在廊柱上磨着刀,听见屋里传来低低的笑语声,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了扬。她瞥见西墙角那株新栽的石榴树,枝桠上刚冒出的嫩芽沾着晨露,在风里轻轻摇晃,像极了某个藏不住的秘密,正悄悄等着破土而出的那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