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缓缓转头,眼中浮现出渗人的寒光:“所以我来讨您当年没下完的这盘棋。”
范承均枯瘦的手指在棋盘边缘轻轻敲击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他凝视着路正平落下的黑子,忽然笑了,笑声中带着痰音:“天元起手?你这是要掀棋盘啊。”
路正平从公文包取出牛皮纸袋,抽出三张照片推过棋盘。
第一张是陈知行与周若璃在清江古镇的合影,第二张显示冯永康进入省金控大厦的照片,第三张竟是老干部疗养院侧门,范伟模糊的身影正低头快步走入!
“小伟上周三凌晨回来过。”
路正平指尖点着照片:“同一天晚,海关缉私局的档案室发生火灾。”
范承均突然剧烈咳嗽,手帕上的血迹扩散成狰狞的梅花。
他抓起紫砂壶猛灌两口,壶嘴却突然崩裂,茶汤顺着胡须滴在中山装上。
“沈明翰派你来试探?”
范承均声音陡然尖锐,带着怒不可遏的歇斯底里:“二十年前你在我办公室当秘书时,可没这份胆量!”
路正平不慌不忙从内袋取出泛黄的笔记本,翻开其中一页。
纸上赫然是范承均亲笔写的‘1998年7月16日,港务集团分红方案’,后面跟着七个早已落马的名字。
“当年您让我烧掉的副本。”
他轻轻合上本子,目光灼灼的盯着范承均:“我留着当护身符呢,老领导。”
范承均突然暴起,棋盘哗啦翻倒,黑白子滚落满地。
“你以为拿这些就能...”
话未说完,范承均突然僵住,路正平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支录音笔,红灯正在闪烁
“今天我来,只为三件事。”路正平淡淡开口。
看似商量,实为威胁。
“第一,中巡组明天会收到海关真实账本,但不会出现范伟的名字;第二,财政厅空出来的副厅长位置给您大女婿;第三...”
他凑到老人耳边:“我要见西山会剩下的十二个人。”
范承均的瞳孔在镜片后剧烈收缩。
这个他亲手提拔的秘书,此刻撕下了全部伪装。
西山会
这是范承均当年在西山市任职市委书记时一手带出来的班底!
西山会,就是本土政治家族联盟。
西山会...这就是藏在北湖省水下淤泥的巨佬级政治家族。
他们没有进京,反而是隐藏了下来。
范承均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,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藤椅扶手,青筋暴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