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比如,万一他有什么惊天奇遇?
万一他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势力?
——但这些想法在柳茹梦列举的那一串具体而庞大的金钱数字面前,显得如此苍白无力,如此的……天方夜谭。
一个大陆农民,几个月时间赚至少几千万的港币?
还要伪造顶级日本华裔豪门的身份?
这听起来比柳茹梦是在说谎,更像是一个妄想症患者的呓语。
柳茹梦的反问像精确的手术刀,毫不留情地削掉了郭琳娴原本的“确认感”。
在女儿字字句句“在理”的逻辑冲击下,郭琳娴那些看似坚固的记忆点,在无法跨越的巨额财富鸿沟面前开始崩塌。
难道……难道真的是自己看错了?记错了?
难道那报纸上模糊的照片,真的是因为光线角度问题,再加上自己潜意识里对那个麻烦前夫的担忧和恐惧,才产生了如此离奇、如此不符合常理的误认?
郭琳娴的心智,这一刻出现了巨大的裂缝。
逻辑打败了直觉,金钱数字击垮了记忆的轮廓。
她眼中的执着和震惊,渐渐化为了深重的困惑和那无解的茫然。
再看看女儿柳茹梦那张坦然到极点,甚至因为自己“荒谬”的想法,而带着点无奈和关切的清冷脸庞。
郭琳娴最终颓然地、近乎无声地松开了抓住女儿胳膊的手。
她有点无力地靠在堆着布料的矮柜上,眼神空洞地望着角落,思绪非常地混乱,在这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。
她无法反驳了。
一个字也反驳不了。
“……或许……真的是我眼花了吧……”
郭琳娴喃喃地说,声音飘忽而微弱,更像是在说服自己。
她无法说服女儿,甚至无法再相信自己的记忆。
女儿的每一个反驳点,都像冰冷的铁块,沉甸甸地压在她的认知上。
一个东北农民。
一个坐拥浅水湾三号、动辄豪掷数千万的日籍华商新贵。
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嘛!
她无力地垂下手,指尖冰凉的触感还残留着抓住女儿时的力道。
布料堆积的矮柜成了她唯一的支撑,身体里的力气被刚抽干了,只剩下虚脱后的茫然。
……
而此时郭家客厅的喧哗被紧闭的房门隔绝了大半,只剩沉闷的嗡嗡声。
是郭老爷子正在指示两个儿子如何“自然”地向霍家传递柳茹梦与小林天望“绝无瓜葛”的信号。
那些话语钻进耳朵,却无法在郭琳娴此刻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