者的手像是一块刚从冰雪中掘出的寒玉,冷到彻骨。
女子被拽入钓者怀中,下颚被钳住,被迫抬头。
她拢在男人的阴影里,斗笠下那双眼睛,雾气幽濛,流转成漩,卷入魂魄。
她像是将要溺死的人,拼命欲逃,但无力挣脱。
“啊,找到了……”他说,“愤怒、绝望,还有一种古怪、坚定,玉石俱焚的渴望。”
“你的眼睛告诉我,你是一个复仇者、殉葬者,深陷痛苦之中无法自拔。”
“你有一个坚定的信念,我的孩子。”
“你将不惜一切代价去达成它。”
“你坚信苦海能帮你实现你的愿望。”
“拥有这样眼神的人,无论做出任何愚蠢或者可怕的事情,都不会令我感到意外。”
钓者的话,如同一尾蝮蛇,在她脊背上爬行,一股冰冷般的悚然感,从头顶淌至脚底。
这是个可怕的男人,他的眼睛,他的微笑,他丰润嘴唇弯起的弧度,乃至他漫不经心闲搭膝头轻叩的指节,都令她感到毛骨悚然。
一点不错,他说的一点不错。
来时亢奋、紧张与坚定的情绪消退——这样的情绪令她做出选择时不顾一切——而今,深埋在心底的恐惧像是被香饵惊动的深海鱼怪浮上水面,咬住她的脖颈。
慌乱的目光游弋着,落在男子抱在怀里的鱼竿上,突然惊醒,她在被人牵着鼻子绕圈——这与她交谈之人,不正是一位耐心从容、技艺高超的渔翁吗?
她像是虚脱一般,软弱无力地靠在钓者怀里。
旭日终于从大海的怀中挣脱,熹光洒在海面上。
渐渐地,有人将头从船舱里冒出,走到甲板上,呼吸新鲜的海风。
他们看到船头,那名在这艘船上已经出名的‘美人’(这是对贵重的货物的一种代称)柔弱无骨地靠在钓者怀中。
有人发出暧昧而下流的窃笑,有人不满地含混的低吼——竟然在老子眼皮子底下先下手,老子一定要给你好看。
还有人望着这相拥的两人,眯起双眼。
虽然钓者戴着斗笠,看不出面容,但是他们能从环住女子腰肢的手与那修长昳丽的身躯估测出几分——那个男人也必定是个美人,而且是价钱最高,最贵重,只有王公贵胄与大门大派势力的主人才能享用的美人。
女子感到寒冷,惊惧,止不住地发抖。
她已经感受到了,钓者话中那些蠢蠢欲动、不坏好意的目光。
但她更加害怕的是搂着自己的男人,对方欺近她颈侧的丰润唇瓣勾起弯刀的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