伍淳风轻轻一叹:“陛下,刚才微臣已经说过这孟获身上有冤情,否则他怎会如此顽强,以至死去两年阴魂不散,在宫中作祟不说,还惊扰了陛下的安枕。”
“他能有什么冤情,犯上作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!”皇帝的脸色极为阴沉,当初孟获犯上作乱之时,有人说他是因为美妻被权贵所夺,所以一怒之下杀死权贵,不得已才会举兵起义。皇帝素来宽仁,特意命裴宣带去了安抚诏书,只要孟获投降,即刻解散军队后入京请罪,可以饶他全族不死。谁知那孟获竟然当场焚烧圣旨,此举彻底激怒皇帝,命令裴宣大举进攻……
伍淳风拈着胡须,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:“陛下,您可以仔细调查一番,若是当年果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……只怕这孟获的幽魂还会缠着陛下不放。”
皇帝心头越发紧张,终究扬声道:“来人,召刑部尚书!”
次日,皇帝在宫中以赏月为名,大宴宾客。此时已经是三月的夜晚,天空深邃高远,繁星闪烁,花园里花香阵阵,鸟儿轻唱,御花园里烛火辉煌。帝后、太子以及其他皇子皆是陪坐在侧,王府公卿亦是一一列席。
酒宴正酣畅的时候,刑部尚书李杭上前拜伏道:“臣,晋见陛下。”
皇帝淡淡地道:“爱卿平身,朕着爱卿所查的事可有结果?”
李杭看了一眼皇帝,满脸地不安:“回禀陛下,微臣已经查出,当年孟获的确是因为诛杀了一个当地属官,不得已起兵反叛。那官员张燎不但强占孟获之妻,而且逼死他的母亲,又杀了他的兄弟,所以孟获的确被逼无奈,才会率众攻占府衙,后来很多人前去依附,声势越来越大。”
皇帝淡淡地道:“此事朕已知晓,来人,将裴宣押上来。”
裴宣被铁链牢牢地捆缚着,被数名铁甲护卫押送上来。
江小楼放下手中酒盏,轻轻抬起眸子,破烂的衣衫,披散的长发,身上伤痕累累,俊秀的面孔却一如寒冰,眼底藏着犀利的怒意。尽管满身伤痕,被铁链缚着,他的出现还是让人觉得畏惧。
昔日何等英雄的人物,如今不过成为阶下囚而已。
啪嗒,一滴。
这不是水声,而是他额上的汗珠从面颊上滚落,滴入草丛之中。
江小楼微微一笑,不由想起从前自己替他斟酒,那一滴落入酒杯中的泪水。
汗水和泪水,一个是出于内心的躁动不安,一个是发自肺腑的哀痛入骨。
“朕只想知道,那一张安抚的诏书,究竟是不是被孟获烧毁?”
刑部尚书深吸了一口气,大声道: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