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声最近表现得反常,如何打电话都没人接,昨天甚至忽然给张沉发来一条奇怪的短信:最近和frank有大项目要忙,我打算搬回原来的地方住一个月,忙完这段时间再回家。
张沉把这条短信再认真看了一遍,怎么看怎么像谎话,他把短信界面关掉,又接连不断给程声打了好几通,对面依然没人接。
远处的太阳几乎要沉底,张沉在雪地里侧过身,面朝微弱的光亮处,给程声发了一条短信:我想你了。
再打去电话时忽然接通了,只不过对面的人极反常,一直小声喘着气,好像前一秒正急匆匆往什么地方赶,跑得喉管都要裂开才喘得这样上不来气。
两边都静着,隔几秒张沉先开口:“你这几天怎么不接电话?以前从没这样过。”
程声咳嗽了一声,压着嗓子说:“太忙了,实在没时间。”
张沉又问:“那你现在有时间了?”
对面停顿两秒,小声说:“你忽然说想我,我怕你找不到我,赶紧跑着找了一个安静地方。”
张沉躺在雪地里认真地听,把手机紧紧贴在自己耳边,问:“你现在在哪里?”
“在会场。”
张沉仔细听对面的动静,除了程声急促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其他人声,他不信,却也没多问,只是再向对面重复了一遍:“我好想你。”
程声很不习惯他说这样直白的话,透过电话传来的声音都有些不清晰,低声说了一句“我也好想你”后咕咕哝哝说了大半天题外话,最后才想起正事来,问张沉:“你现在是不是不在北京?”
“我在云城,我爸自杀了,这几天都在忙他的事,明天我就回去。”张沉好像不把张立成的事放在心上,只和他随便提了一嘴就转口,语气比刚刚认真得多:“我想见你。”
这么认真的语气让电话那边的人忽然有些哽咽,一呼一吸的气声变得格外明显,他好像想说些什么,但一直憋着没说出口。
张沉也不再说话,仰躺着看雪,耐心地等他。
可对面程声还没出声,却忽然有一阵模糊而急促的女声由远及近传来,好像在到处找人。
“程先生?我们明天要做一个全身检查,排除一遍器质性病变……”
张沉还没来得及听清后续内容,耳边就传来一阵紧急挂断电话后的嘟嘟声,没一会儿手机屏幕上亮起一条新信息:刚刚身边有人跟医院打电话,有点吵,等你回来之后我们再说吧。
张沉直起身,拍了拍身上半融的雪,回给程声一条“好”,却没相信他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