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,她只有一條活路,就是獻上兵符,來求得姜嗣的一絲憐憫。
但這枚兵符給出去,朝中局勢必定會逆轉,也許會如先帝所言,等這姜嗣哪天發瘋了,一言不合掀起亂戰,到時四野兵戈起,人間成血河。
那時,她棠梨真成千古罪人了!
棠梨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,是個偉大的人。
但真讓她去干這種寧負天下不負我的事情時,她還是猶豫了。
好在,蘇蘇在她耳邊點醒她。
“小梨!你是不是傻呀!又不是今天把兵符給他,明天他就要去打仗!等你成了寵妃之后,你完全可以在他打仗的前一夜,把這兵符偷走啊……”
一語驚醒夢中人。
棠梨雙眸瞬間锃亮。
雖然在打仗前夜偷兵符這件事,夠她死個十回八回了。
但沒發生之事,擔憂個鬼啊?
保住現在這條小命要緊!
“朝西南,準備——”
梧桐樹下,姜嗣精準地指出棠梨藏身的方位,正要指揮侍衛開弓,一個錦囊卻從樹上跌落,砸進他懷中。
他第一反應是躲開。
但眼角的余光,掠過那錦囊上的龍紋時,頓住。
接過錦囊,翻開。
掌中之物,讓他瞳孔微縮。
“退下。”
再抬眸時,他雙眸深若寒潭,一片寂靜。“所有人,轉身,退離此地十丈遠,侍衛封住路口,禁止任何人靠近!”
……
幾個呼吸后。
寬敞的長巷里,寂靜無聲。
除了姜嗣外,再無第三人。
百年的梧桐樹上,哆哆嗦嗦的抖落大片梧桐葉。
藏身其中的棠梨,攀著樹干,在姜嗣冷厲如實質的眼神中,緩緩滑下來,跪趴在他面前,行了個大禮。
“見過陛下……”
姜嗣盯著她那破爛到露出腳趾的草鞋,眉頭微皺。
“你是嬪妃?”
伏跪在地不敢亂動的棠梨,聽到此話,心中一驚。
這位新帝,果然不是等閑之輩。
她入宮采選時,嬤嬤們教的規矩,都是按照妃嬪的格制教的。
宮女行大禮和妃嬪行大禮,在動作上,有細微的差別。
伏跪的幅度也有差異。
新帝姜嗣日理萬機,本就精力有限。
又剛得了兵符,心緒必然起伏不平,難以冷靜思考。
但這種時候……姜嗣還能注意到她行禮時,那細枝末節的差異……
心機之深沉,可見一斑。
棠梨原本給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