蘭溪懶得跟他廢話,將那匕首上的血漬用帕子擦干,放回暗格中,又接過青鸞遞來的錦帕,慢條斯理地將手擦干凈,這才問。
“說吧,你鉆進馬車里,有何目的?”
蕭信厚著臉皮道:“你今日出宮,所謂何事?”
蘭溪眼底滑過不耐,“你若再磨磨唧唧,別怪哀家對你下狠手。”
蕭信武藝高強又怎樣?
廢了半個胳膊,還能有多少戰力?
更何況,她出宮自然要做萬全準備,除了明面上的蘭家軍之外,約有二十個暗衛隱在暗處,隨時等她吩咐。
手起刀落殺個人,一眨眼的事罷了。若蕭信再敢得寸進尺,她不介意喚暗衛出來,將這蕭信宰了,跟赫連家、跟漠北那一批勢力徹底撕破臉皮,大家兵戈相見!
這暴戾的想法,一閃而過。
蘭溪按住心頭的煩躁和沖動。
敵我難辨,四面危機,境遇起伏不定,此時,還不是跟漠北撕破臉皮的時候。
馬車徐徐前行,漸漸駛入京城的商市中心,嘈雜聲漸起,熱鬧和煙火氣,隔著那薄薄的簾子,吹進車內,讓車內緊繃的氣氛得以疏散。
蕭信在蘭溪和青鸞的對面坐下,不忿地低聲嘟囔,“你對你那沒血緣關系的兒子那般關心,對本王……卻似仇人……”
蘭溪沒聽清他說什么。
挑眉,“什么?你鉆進馬車是為向哀家復仇?”
蕭信氣結,“本王要想對你下手,你豈能活到今日?”
若非這張臉將他迷惑了,他何至于處處躑躅,把自己陷到此種境地?
早溜回漠北去了!
忍了忍,到底還是說出了跟上來的目的。
“本王的眼線,昨日夜里……看到你那義子,跟蕭長卿單獨見面了。”
“二人不僅秉燭夜談至丑時,你那義子還在碧落臺睡了一夜。”
“別怪我沒提前告知你,你對那蕭鈺然再怎么好,你也只是一個蘭氏太后罷了,沒有生恩,養恩更是微不足道,這小子但凡有點狼子野心,你絕對壓不住的。”
“再說了,他們兩個皆是姓蕭的,肚子里不知道裝了多少彎彎繞繞,你小心他們一起釜底抽薪,將你這個姓蘭的外人給坑了!”
蘭溪唇線微繃。
發上那芙蓉鑲嵌碧玉的步搖,隨著簾外的一陣微風,簌簌地晃動起來,發出清脆的撞擊聲。
“所以呢,你是什么意思?”
單純的匯報消息,蕭信不至于追上馬車。
果然。
蕭信瞇眼一笑,帶著些狡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