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舍不得與愛護她的母親分離,一生做訣別。”
“你能想象嗎?”
提起當年之事,王薪生竟擠出一抹嘲諷的嗤笑。
不知是在笑王氏,還是在笑自己。
“最后,竟是你外祖母逼著你母親離開的,你母親不愿走,你外祖母便跟我交了底,讓我將你母親打暈,扔進那蘭衡的馬車之中……”
“而我,因為幫你母親逃走,受了家主和族老的責罰,在祠堂跪了整整七日,將這一雙腿給跪廢了,往后一生,都無法直立行走。”
“不過,你外祖母給了我應有的好處,倒也全了這雙腿的犧牲。”
蘭溪聽到這兒,有些不可置信。
啞然道:“為什么外祖母要送她走?”
“為什么?”
王薪生自嘲的笑聲,愈發大了些。那古井無波的眸子里,浮現出淡淡的哀色。
“若你,自出生起,每一日都被長輩教導著,要勤思苦讀,要破釜沉舟,要用盡一切力氣,為了家族,為了復國大業,而殫精竭慮獻出此生……你的子子孫孫,也要背負著復國的壓力,邁上這一條永無止境的不歸路,你覺得……你會讓你的孩子,一代一代,陷入這個死循環中嗎?你忍心嗎?”
蘭溪聽到這兒,瞳孔微縮。
再看自己這位所謂的舅舅時,心底,浮起一抹淡淡的同情之色。
若生活在這種環境之下,人生,哪還有自由可言?
王薪生卻習慣了。
語氣又恢復了那漫不經心的樣子。
蒼白的手指,一下又一下摩挲著膝上的毯子。
“像我們這些男子,注定沒有改姓逃離的可能了。”
“自小被王家生養教導,骨子里都留著王氏的血,結婚生子之后,孩子依舊姓王,依舊要在王氏那群瘋狂的族老的壓迫下,扛起復國的大旗。”
“可你母親就不一樣了。”
王薪生言語之間,帶著不易察覺的羨慕。
“她畢竟……是女子啊。”
“女子嫁人之后,可以冠夫姓。”
“女子嫁人之后,生了孩子不必姓王。”
“你的那位外祖母,也就是我們的母親王氏,甚至很慶幸,你母親和蘭氏的家主一見傾心。”
“因為王氏,暫且動不得蘭氏,更不敢打攪蘭氏。”
“只要你母親嫁了,北上去了京城,那她不必再受王氏的桎梏,她的一生也都自由了。”
“再看看王氏的其他女兒,都是嫁的江南這邊的勢力,憑借裙帶關系,和王氏家族里的兄弟長輩們彼此呼應著,織就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