举堪称一箭双雕。但你算错了一件事了。”
甩袖念珠缠腕的修者道:“弟子不才,愿聆听师叔的教诲。”
“如果老朽直接在此杀你。”一言切中俏如来盘算的最大要害。
“师叔怎样向苗王交代?”反诘一语亦然掐准非然踏古命脉。
“被发现才需要交代。”
话音落,非然踏古目光闪动,那是跃跃欲试的神彩,很难想象竟会出现在一名将近迟暮的老者身上。
在此之前,修者本以为玄之玄是九算当中权力欲望最重的一个,如今才察觉,最贪者竟是忘今焉。
也恰恰是对于权力的贪恋让非然踏古永远保持有近乎少年人的生机、朝气与野心。
“怎可能不被发现呢?”
好言相劝的俏如来貌似当真设身处地替师叔着想。
“苗王虽然善良,可不是愚蠢。”
“俏如来如果有罪,杀之无妨;俏如来如果无罪,回到中原,是苗疆心腹大患。王不能做,老臣愿为苗疆担此大罪。”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……
语意沉痛的忘今焉周身自然而然地流露正道之光,好一名衷心为国的苗疆肱骨:“师侄,这个理由如何?”
言罢,非然踏古看向修者,眨了眨眼,表情温和且亲切。
俏如来面不改色道:“苗王爱好和平。”何况尚有中苗鳞三方缔盟协约作为生命保障。
“中苗世仇,史家三代手上多少苗民鲜血。”所谓盟约到底不过一纸文书,“不杀,民心必疑。”
“只怕国师之位不保。”
“王上仁慈宽厚,虽然国师身份不保,只要苗疆再有危机,我总是有机会重拾国师的宝座,而危机总是人制造的,你说是吗?”
“九算擅长的伎俩。”
听出话中真意的俏如来反问。
“那其他师叔会心服吗?”
“胜者便是钜子,愿赌服输,更重要的是,杀都杀了,王上又能奈我何?钜子之徒,言过其实,一步失策,踏入绝路。”钜子之位近在咫尺,卸下慈祥假面的忘今焉言辞张扬,“你还有话要说吗?
深吸一口气压下窒息冲动,修者低眉敛目:“俏如来无言以对。”
“那就安心归途吧。”
说着,非然踏古持握绿玉竹节杖首的五指运劲缓抽,抽出半截剑身,剑身清寒沁肤,上头竟还泛着水汽。
险关当面,忘今焉拔剑欲杀,俏如来倒似后知后觉地惊呼一声。
“啊,我想起来了。”
眯了眯眼的非然踏古将青锋推回杖身以内,静待下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