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先生小时候要是生在凉州就好了!”
姚静致面露遗憾之色,抓起一块儿熟肉,一边撕咬一边说道。
“咯~咯~”
柳薇薇突然笑出声来,伸手一点姚静致的额头,“静儿,你可真是个好孩子!”
美人一笑,乃世间最美的风景。
哪怕她笑所笑之人,是自己。
男人绝不会因此而心生不满,反而会觉得荣幸至极。
阚画子自然不会放过这般风景。
只是他的目光,只在那张精致的脸上扫了一眼,便很自然地向下移去。
由于身穿凉州服饰的缘故,想象中那颤巍巍的画面并未出现,阚画子暗道一声可惜,收回目光,他干咳一声,对姚静致说道:“食不言!”
姚静致也不知道微微姑姑因何突然发笑,正咧着嘴跟着在那傻笑,见先生似乎有些不悦,才明白应该是自己说错话了。
他没有问先生为何酒客们喝酒吃食的时候可以那般喧哗,他也没问先生为何先生与姑姑也可以在饭桌上聊着闲天,他只知道先生说过,“食不言,寝不语”。
平日里他吃饭的时候是不会主动开口说话的,虽然先生的语气并不重,可姚静致的心中依然很是懊恼。
快速将碗中的饭吃光,姚静致放下碗筷,对阚画子说道:“先生,我吃完了!”
阚画子点了点头,“去吧!”
姚静致轻轻松了口气,看先生的样子,好似不是很气。
犯错误不可怕,最让人难以释怀的,是因为自己的错误而令自己在意的人,失望,伤心,或是生气。
姚静致最在乎的人,就是阚画子。
因为店中并无投宿的客人,客栈打烊之后,并无伙计留于客栈之中,收拾碗筷,给先生和姑姑烧热水的活计,便落在了姚静致的身上。
像往日一般,吃完饭的姚静致向后厨走去。
柳薇薇伸手抓起一块儿熟肉,撕下一缕肉丝,放入口中,细细嚼着。
秀色可餐!
阚画子真想立刻挥毫泼墨,将眼前这一幕落在纸上,这种冲动已不止一次涌上心头了,可他却从未动过一次笔。
他怕。
自诩天下画技无人能出其左右的阚画子,第一次对自己的画技产生了怀疑。
画终究是死的,纵是他的画技再高,也无法将眼前之美尽现。
柳薇薇微微蹙眉,吃个饭都不得安生。
阚画子接连干了两碗。
酒再烈,也压不住他心中的那份火热。
压不住也得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