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慢慢低下头,把脸贴在少女的手心上,闭上眼睛。
绾绾啊,你其实不知道吧。
从遇到你的那一刻,我已经低下了我的头颅。
为你,我甘愿为仆。
苏玉竹没有靠近那张床,只是静静靠在窗台上,慢慢垂下眼眸。
窗外的阳光暖洋洋的,却暖不热他的身体。
他好冷,快冷死了。
从头到脚,冷到麻木,甚至没有一丝感觉。
男人哆嗦的把领子竖了起来,忍不住缓缓抱住自己。
好冷啊,绾绾。
我好冷啊……
池席看着几乎是一瞬间苍老的夫妻俩,神情慢慢恍惚。
小时候那段尘封的记忆回归脑海。
那天他是和父母一起去找的绾绾。
绾绾被锁在一个不见光的房子里,没有食物,没有水,只有绑匪在她身上无尽的迁怒和殴打。
等警察打开房门的时候,那个白裙子的小女孩一身红,毫无声息的趴在地上。
后来被抢救了回来,却是落下了一身病根。
不能受凉,不能剧烈运动。
也不能看到他。
那段记忆,他和绾绾一样,被尘封在了脑海中,被选择性遗忘了。
池席看着床上的人,大脑突然像爆炸一样,疼痛到让他窒息。
那个小女孩和眼前的人慢慢融为了一体,都是一样的没有生息。
他也是一样,只是静静的站在那,什么也做不了。
他又像小时候一样,还是保护不了自己喜欢的女孩。
只能窝囊的站在这,看着她离开自己。
一滴泪水快速掉落,在被褥上沾湿了一点。
看着那几乎看不见的一点,男人彻底疯了。
对于绾绾来说,他就是彻头彻底的灾星,生前他给她带来无数痛苦,就连死后,他也弄脏了她的被褥。
好像从遇见他的那天起,绾绾她啊……
就事事不如意。
阮江冉靠在墙面,看着大家都一副失了魂的模样,双臂抱在胸前,忍不住嗤笑了一声。
虽然队友死了,他们应该难过,但是不至于这副要死要活的模样吧。
男人在心底鄙夷着,眼前却是模糊一片,什么也看不真切。
从双臂开始,他整个人开始止不住的抖。
不就是失去了一个好玩的玩具吗……
有什么好伤心的。
胡星竹是这里面跟少年交情最浅的,比起大家跟她还算是朋友的关系,他却是个比陌生人好点的队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