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装,也不是命。”她摇头,“是我的选择。”
陆景渊没再说什么。他点了点头,转身走了。临走前留下一句话:“以后若有难处,不必硬撑。我陆景渊,敬的是敢说‘不’的人。”
沈微婉站在原地,风吹起她的衣角。她没动,也没回应。但她知道,这句话的分量,比任何拉拢都要重。
当晚,她没回房,留在值房整理账册。灯油快尽时,她拿出铜印,重新刻那个“守”字。刀锋划过铜面,发出细微的刮响。她一刀一刀地加深,像是要把这个字刻进骨头里。
第二天清晨,尚食局开例会。
她站在众人面前,手里拿着新拟的规章。
“从今天起,凡归我管的,食材进出必须三查,人事任免只看能力。”她声音不高,却清晰有力,“谁要是徇私,请先过我这一关。我不站队,也不靠山。我要的,只是每顿饭都干干净净,让人吃得放心。”
底下一片安静。有人低头,有人交换眼神,也有人悄悄点头。
消息很快传开了。有人说她装模作样,也有人说她难得清醒。但不管怎么说,那些原本打算送礼、递帖子、攀关系的人,全都悄悄收了手。
风还在吹,但不再乱了。
三天后,萧彻在早朝上提起御膳监管,随口问了一句:“沈司膳最近可有什么异常举动?”
一位老臣犹豫着答:“倒是没结党,也没收礼。只是……太过独行,恐怕难以长久。”
萧彻没接话,只低头翻了翻奏折,嘴角微微扬了一下,没人看得清。
而此时,沈微婉正坐在尚食局值房里,翻着最新的膳食簿。烛火跳了一下,她抬起手,把铜印从袖中拿出来,轻轻放在桌角。
指尖缓缓抚过那个“守”字。
窗外,更鼓敲到了第三响。
她合上账册,正要起身,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接着是小宫女慌张的声音:
“沈司膳!东库的百合……蒸笼打开的时候,全是黑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