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问:“我能见他吗?”
“不能。”林姑姑摇头,“禁令很严,连送饭的人都换成了宫外侍卫。”
沈微婉低头想了想,忽然轻声道:“但我可以查他的饮食。”
林姑姑一愣。
“我是御前奉御,负责所有与陛下相关之人的膳食稽查。七殿下之前因为胃寒,在尚食局登记过调理食方。按规矩,如果他身体有变化,我有权核查近期饮食记录,甚至送去调养的饭菜。”
她说着,嘴角微微扬起一点弧度:“没人能拦我管‘吃’的事。”
林姑姑盯着她看了几秒,终于点头:“你要小心。崔家既然敢出手,肯定防着这一招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沈微婉轻声说,“所以我不会明着来。”
她回到值房,翻出七殿下的旧膳档,找出他常吃的茯苓糕配方,又比对了最近十天尚食局的出库记录——没有他府上的取食签收。
人被关了,饭也没人送,那就更得由尚食局补上。
她重新拟了一份食谱:山药粥、姜糖蒸饼、茯苓红枣羹。每一样都注明“依七殿下旧方调整”,还在备注栏写下:“恐禁闭期间饮食失宜,特供调理膳食,以防旧疾复发。”
她拿着膳单走向乾清宫暖阁。
门口太监拦了一下:“陛下正在看折子,不见人。”
“我送膳单。”她说,“关于七殿下的。”
里面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:“让她进来。”
萧彻坐在案后,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。桌上摊着一张纸,边角盖着火漆印,正是那封伪信的副本。他没抬头,只用指尖点了点那张纸。
“你觉得呢?”
沈微婉跪坐于侧席,双手捧上膳单:“臣不知政事。但七殿下三年前替疫民试药时,曾在尚食局借灶熬汤,连续七日没合眼。那样的人,不该是卖国求荣之徒。”
萧彻终于抬眼,目光如刀般扫过她的脸:“你很确定。”
“臣只知他吃过什么,说过什么,做过什么。”她垂眸,“别的,不敢妄言。”
“那你为何要送这份食谱?”
“他是胃寒体质,禁闭中若饮食不当,容易伤脾胃。臣职责所在,不敢懈怠。”
萧彻盯了她许久,忽然冷笑一声:“你们一个个,都讲规矩。”
她不接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