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点钱,够买一把短刀,也够收买一个巡更的嘴。”
陆景渊接过账本翻了两页,脸色变了:“你是说,他们从宫里的柴火开始贪?”
“不止。”她压低声音,“炭车能运毒,也能运别的东西。今天是北芪被换,明天呢?军饷账本会不会也被动过?边关粮草的单子,是不是也有人敢改?”
他猛地合上账本,手背上的青筋跳了起来:“他们竟敢动这些!”
“所以你要盯住崔府。”她说,“不是抓人,是盯人。谁进出、带什么东西、有没有晚上传信。只要发现不对,立刻上报。”
陆景渊盯着她几秒,忽然笑了:“你胆子真大。一个宫女,敢让我调人监视宰相府。”
“我不是求你帮忙。”她看着他,“我是告诉你,这件事已经不只是宫里的事了。”
他收起笑,重重地点头:“我派亲信轮班守着,每天给你送一次消息。”
她没道谢,转身走了两步,又停下:“别用京畿卫明面上的人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他说,“用暗哨。”
她点点头,走了。
傍晚风有点凉。她刚走过御花园回廊,迎面撞上崔砚之。他手里拿着一卷书,像是刚从藏书阁出来。
“听说你今早去了尚药局。”他开口,“还去了京畿卫角门?”
她不意外:“你知道的不少。”
“我也知道你手里没有实证。”他走近一步,声音压低,“你以为萧煜会帮你?他自身难保。陆景渊更不可能违抗镇国公的命令。你一个人,还想翻盘?”
她抬头看他,眼睛没躲:“你说我是棋子,可你忘了——下棋的人,也会被人盯着。”
崔砚之眯眼: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你父亲这个月七日收的南陵铁矿账册,还在你书房西边柜子第三格吧?”她轻声说,“那上面的印章,和你送去内务府的采买单,用的是同一个私章。”
他脸色一下子变白了。
她不等他回应,转身就走。
“沈微婉!”他在后面喊。
她停下,没回头。
“你到底想怎样?”
“我不想怎样。”她声音清楚,“我只是开始动手了。”
她继续往前走,脚步没乱。脑子里在算:明天萧煜能拿到毒理记录,陆景渊的暗哨今晚就会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