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，林姑姑那边还能找出先皇后时期的老档案……证据正在连成一条线。
回到乾清宫值房，她点起蜡烛，铺开一张新纸。这次不是草图，是要写的奏报摘要。她提笔写下第一句：“臣查得御膳东库炭耗异常，牵连北芪替换案，疑涉内务贪弊及慢性投毒事。”
写到这里，她顿了顿，换了支细笔，开始抄录三条线索的依据。一边写，一边想：炭账造假→毒药能送进来；假信纸不对→陷害七皇子的证据成立；医档补全→毒理能对上。
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，她没抬头。是小宫女送热水来了。
“沈奉御，您还没吃晚饭。”
“放着吧。”她继续写，“待会儿热一下就行。”
小宫女犹豫了一下：“外面说……崔相今天叫了户部郎中议事，好像提到了南陵铁矿。”
她笔尖停了一下，没停下。
“知道了。”
小宫女退下后，她吹灭蜡烛，又马上点燃。新光照亮纸上密密麻麻的字。她把三份证据分别装进三个油纸包，一份藏进膳盒夹层，一份缝进披风里面，最后一份握在手里。
她站起来，走到窗边。夜很深了，乾清宫屋檐的铜铃不动。她知道，从今晚起，每一步都会有人看着。但她也知道，没人能逼她再退了。
她重新坐下，提笔接着写奏报。墨迹还没干，窗外忽然有影子掠过屋顶。她听见瓦片轻响，像有人走过。
她没抬头，只把最后一行写完：“以上诸证，皆可验明，恳请陛下允臣当堂呈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