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微婉走过乾清宫西边的走廊,去了文书房。她一直想着那封边关急信。兵部用了六百里加急,还盖了火漆印,但这封信没走通政司,直接送到了皇帝面前。更奇怪的是,这道命令批下来的时间,比皇帝看奏折还早了半个时辰。
她拿出御前奉御的铜牌,给门口的老吏看了一眼。老吏眯着眼看了会儿,认出她是今天在朝堂上让崔丞相下不来台的宫女。他咽了口口水,小声问:“你要查什么?”
“先皇后看病的记录和相关文书。”她说,“林姑姑交代的,三天内要归档。”
老吏犹豫了一下,还是开了门锁。他知道林姑姑是谁,也知道现在没人敢拦这个刚得宠的奉御。
屋里很暗,只点了一盏油灯。沈微婉走到兵部公文登记架前,快速翻找。三天内的加急件都贴了红签,但那封急信没有编号,只在角落写了几个字:“王公代转”。
王公就是王德安,皇帝身边最老的太监,管御前文书已经二十年了。
她仔细看那行字,笔迹像王德安常用的瘦硬体,可落款处少了“御览前置”的小印章。而且墨色更深,像是后来补写的。
她心里一沉。
她正想查副本,忽然听见外面有脚步声。她立刻合上册子,躲到旁边的小屋。来人只是路过,没进来。
等脚步远了,她重新打开登记簿,从袖子里拿出一张薄纸。这是她抄的《起居膳食简录》空白页,背面用厨娘记账的暗码写着几句话:“七日一次,炭银花得多,北芪换药路线清楚。”
她盯着“七”这个字,突然想到什么。她数了数从今天往前的日子。
第六天。
上一次投毒,也是第六天。
她呼吸一紧。难道对方改了时间?还是……根本不是同一个人?
她正发呆,窗外飘来一股药味。她猛地抬头,听见外面一声轻咳。
是萧煜的药童。
那人没露脸,只把一张折成三角的纸从窗缝塞进来,转身就走了。
她打开纸条,上面只有两行字:
“母妃灵位前三天有人动过香炉底座。
我怀疑当年的事有问题,求你帮我查。”
字写得抖,但用力很深。
她捏紧纸条。萧煜刚被放出来,就有人碰他母亲的灵位?偏偏是在崔家倒台之后?
这不可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