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巧合。
可要是查,就得用尚食局以外的人,就会留下痕迹。现在她每一步都在皇帝眼皮底下。萧彻刚给她议政权,刚说“不用自称奴婢”。这时候卷进皇子的事,哪怕是为了真相,也会被人说是结党。
她闭上眼,想起萧煜跪在殿中磕头的样子。他不是为了活命,是为了洗清母亲的冤屈。
她在纸背面写下四个字:“缓查,待机。”然后点燃一角。火慢慢烧上去,她看着它变成灰,轻轻吹散。灰烬掉进墙角排水沟,被夜雨冲走。
她回到桌前,翻开另一本副册,记录皇帝每天用药和饮食的情况。突然,一行数据让她停下——三天前,萧彻午后咳血,太医说是旧病复发。可那天早上她亲自检查过北芪,没问题。
除非……换药是在送膳之后。
能接触御膳最后一程的,只有乾清宫的内侍。
她翻出《毒物辑注》的残页,看到一句:“缠丝露遇北芪,生慢毒,伤心肺。”又从怀里拿出林姑姑给的《脉案辑要》抄本,找到先皇后临终的记录。
时间对上了。
每月初七发病,持续三年,最后咳血而死。和萧彻现在的症状一模一样。
她突然明白——如果先皇后真是中毒而死,而现在皇帝也在经历同样的过程,那幕后的人不仅没倒,还在继续下手?
崔丞相被抓了,但毒源还在。
她把两份资料叠在一起,手微微发抖。报上去?一旦牵出先皇后的死因,整个皇宫都会乱。不报?萧彻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。
这时,门外传来说话声。
“王公说早上那封信是他批的,可他自己根本不记得写过那句话。”
“会不会有人模仿他的字?”
“谁敢?而且他说自己亲眼写了,还按了手印……可印泥盒子这几天一直锁着。”
沈微婉屏住呼吸。
说话的是两个小太监,一个姓陈,一个姓李,常在文书房干活。他们以为屋里没人,说得比较随便。
“你说会不会……王公被人换了?”陈姓太监压低声音。
“别瞎说!他是看着陛下长大的!”
“可我昨天看他右手直抖,连茶杯都端不稳。你还记得去年冬天吗?他也这样过一阵,后来好了。”
沈微婉心里一震。
手抖、记不清事、情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