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林姑姑离开,身影消失在门外。沈微婉吹灭灯,在黑暗里坐了一会儿,听着远处打更的声音一点点过去。
她知道,这一夜不会太平。
子时快到,她换上一件素色斗篷,把官服藏进柜底,只把铜牌挂在腰间。推开后窗,确认没人,轻轻跳下。院子很静,风吹起斗篷一角。
她贴着墙走,避开巡夜太监的路线,穿过两道偏门,终于到了御花园西边。梅影亭在池子边上,月光照着,树影乱七八糟。
她刚踏上石阶,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。
她回头,萧煜走过来,披着深色外袍,脸上没什么表情,眼睛却很亮。
“你来了。”他说。
沈微婉没客套,直接从荷包里拿出青布包:“鹿肉有问题。银针试出蓝痕,和皇帝最近的症状一样。我怀疑毒还没清,有人在重复过去的事。”
萧煜接过,打开布包,拿出银针对着月光看。他用手摸了摸针尖,又闻了闻,眉头慢慢皱紧。
“这不是普通的毒。”他低声说,“加了别的药,让它更难查出来,发作也更慢。但路径一样——伤肝,伤脑子,长期吃会让人糊涂,判断出错。”
“和先皇后的症状一样?”
“几乎一样。”他抬头,“你从哪拿到的?”
“尚食局。今早送来,说是崔家商号专供。我没让下锅。”
萧煜沉默一会儿,把银针包好还给她:“这东西不能留太久。明天一早,御膳房发现肉不见了,第一个就会查你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沈微婉握紧布包,“所以我来找你。这毒能进鹿肉,就能进别的菜。皇帝每天吃饭,从买、入库、检查到做菜,每个环节都可能被人动手脚。”
萧煜看着她:“你想怎么做?”
“我要进御膳房。”她说,“不是白天,是晚上。我要查冰窖,查调料库,特别是那些写着‘特供’‘贡品’的箱子。毒不在药里,就在这些看起来正常的流程里。”
萧煜没马上答应。他清楚这意味着什么——要是被发现,她就是私自闯入重地,查皇家饮食,罪名够她毁掉一切。
“你有把握吗?”他问。
“没有。”她坦白说,“但我不能等皇帝再咳一次血,才去想是谁干的。”
萧煜看了她很久,终于点头:“我可以帮你拖住守夜太监半个时辰。申时交接班,东侧小门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