铜铃,入废灶仓——说是要‘煮雪为盐,熬骨成汤’。”
……
废灶仓,距滩三里,昔年煮盐大灶,因潮侵荒废。
雪夜里,断壁如巨兽肋骨,灶口黑洞,喷出白汽。
秦莞与沈晦潜至窗下,但听仓内“当当”连声,似铁锤敲骨。
破窗缝窥去——
灶堂火青,映出一道独臂背影,正以铁钩吊起一截铜铃舌,置于砧上,以小锤敲成薄薄鱼鳞片。
钩旁,平排十根断指骨,已被剔得雪白,每节骨面,以血写“赵”字。
赵隅披麻衣,麻衣后背,以金线绣廷尉府麒麟纹——正是七年前沈晦公服所碎之料。
他以钩尖挑起一片铃舌鳞,贴于骨节,以雪水胶固,竟制成一枚枚“骨钱”。
“以骨为钱,以铃为舌,”他低笑,“让母亲们,在潮里喊冤。”
火舌舔上他半边焦容,另半边人皮面具却脱落半截,露出少女般白净肌肤——
秦莞心头电闪:
“不是赵隅!”
“是阿阮!”
她破门而入,软剑直指那人后心。
那人旋身,铁钩一甩,十枚骨钱散射,破空如蜂。
秦莞剑幕展开,骨钱被削成白雾。
火光下,“赵隅”以手撕下剩余面具,露出一张少女面孔——
左耳缺半,右耳垂挂银鱼,眸色幽蓝,像掺了海盐。
“阿阮。”沈晦哑声。
少女以钩尖点向他,声音却用男腔:“沈大人,我代赵家索债,先割你舌,可好?”
沈晦踏前一步,臂上旧伤崩裂,血滴火中,滋啦作响。
“当年我无力回天,今日我以血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