舟风灯,正欲击发,忽觉背后一寒,一柄冷刃抵住她腰眼,低哑男声在耳侧响起:“秦推官,别来无恙。”
秦莞浑身僵住,那声音她识得——是“死人”燕迟!她缓缓侧头,只见身后站着个黑衣少年,面如冠玉,眉似远山,一双眸子却比雪夜更亮,唇角含笑,却带着几分薄刃般的冷意。
“你……”秦莞低呼。燕迟以指压唇,示意噤声,另一只手却收了刀,牵住她手腕,借力一带,两人悄然滑下望楼,落于暗巷。
巷口堆着废弃木箱,燕迟拖她躲于箱后,这才松开手,低声道:“我知你疑我假死,事急,先听我说。”他语速极快,却条理分明。
原来,燕迟奉命押运贡缎,途中察觉缎内藏有“火螺”与“苦霜”,显有人欲借贡物暗害天子。她顺藤摸瓜,发现幕后竟是东厂督主魏无咎与户部侍郎沈庭松(即织造坊主)勾结,私造火器,以贡缎为皮,运入皇城,拟于元夕夜宴引爆,栽赃韩贵妃与外戚。
燕迟欲查实证,却被沈庭松察觉,反以“苦霜”封喉,再以“自缢”布局。燕迟将计就计,假死脱身,以血书引秦莞至御河,再借暗流潜入皇城,只为在“换船”一刻,截下藏有火器的贡缎,阻止阴谋。
“我需你助我。”燕迟目光灼灼,“韩观并非善类,他欲夺贡缎,是为坐实东厂弑君,而非护驾。若火器落入他手,魏无咎必反扑,京师将血流成河。”
秦莞心中翻江倒海,她信燕迟,却知此事干系重大,一步踏错,便是万劫不复。她抬眼,望见少年眸中自己的倒影,雪落在他睫毛,瞬化水珠,像极了一滴泪。
“你要我如何?”她问。燕迟自怀中摸出一枚铜符,上刻“镇抚”二字,却缺了左下角——是韩观调兵之符。
“韩观此刻在漕舟内,只需你以推官身份,上前查验,引他出舱,我自有法子令他交出贡缎。”燕迟顿了顿,声音低下去,“只是……此事之后,我或再无法以‘燕迟’之名活于世间。”
秦莞指尖微颤,却终究接过铜符,轻声道:“好。”
她整了整斗篷,步出暗巷,阿梨悄然跟上。两人来至闸口,赵百户识得秦莞,拱手道:“秦推官,何以来此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