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晶宫的寒气比记忆中更甚，廊柱上凝结的冰棱折射着冷光，连空气都仿佛要被冻成剔透的晶体。王默跟着颜爵踏入主殿时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冰座上的两人——冰公主自然是该在这里的，可水王子怎么会比他们先到？
他刚才明明还在辛灵的宫殿里，与其他阁主一同目送她离开。
颜爵折扇在掌心敲了敲，眼底划过一丝了然的促狭。这水清璃，动作倒是够快。为了能多跟王默待一会儿，竟连片刻都不愿耽搁？有这功夫，不如直接把心意说出来，藏着掖着的，真是急死人。
王默也暗自翻了个白眼。这位水王子，真是块捂不热的冰。明明眼里的在意都快溢出来了，偏偏嘴比冰晶宫的墙壁还硬，连句像样的表白都吝啬。她甚至怀疑，这人是不是有点什么毛病。
“坐吧。”冰公主开口，声音和她的宫殿一样清冷，没有多余的寒暄。
王默和颜爵分别在对面的冰椅上坐下，寒意顺着衣料渗进来，却奇异地没让她觉得不适。
冰公主没有绕弯子，目光直直落在王默身上，开门见山：“我知道，你已经历过几百次拯救世界了。如今你做到了，恭喜。”
她的语气很平，听不出喜怒，可王默却莫名觉得那句“恭喜”格外刺耳。是啊，她拯救了世界，可这世界依旧在轮回的缝隙里摇摇欲坠，毁灭的阴影从未真正散去。
“但在这几百次经历里，”冰公主忽然垂下眼眸，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片浅影，声音轻得像要被寒风卷走，“我……会不会消失？”
王默的心猛地一揪。她不怕轮回，不怕牺牲，甚至不怕下一次拯救世界时再也回不来。她怕的，是没能和心里那个人多待哪怕一刻，怕的是到最后，连他那句迟来的表白都等不到。
想到这里，她忍不住瞥了眼身旁的水王子，拳头在袖摆下悄悄攥紧——真想把这块木头拎起来打一顿。
“你还会消失。”王默定了定神，压下翻涌的情绪，语气平静地陈述事实，“不过，有一个办法可以帮你。”
冰公主猛地抬眼，眸中闪过一丝希冀：“什么办法？”
“在仙境与人类世界的夹缝处，生长着一种‘溯洄花’。”王默缓缓道，“它能逆转衰败的仙力，只要能拿到它，你就不会再消失了。”
“溯洄花？”颜爵立刻接话，折扇一收，语气坚定，“这花在哪里？我去取！冰公主绝不能消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