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晚望着孟淮津黑漆漆的眼睛,没有接话。
“他们是来确认我是不是真的被砍了两刀,确认我能不能死。”他的声音冷了一重,“所有的恭维、关怀、谦卑以及低眉顺眼,皆因有利可图。”
她乖乖点头:“我懂了。”
他抬手,将她额间碎发别致耳后,继续说:“能默默关注一件被很多人忽视掉的‘奶辣风’隐患这么久,舒记者当之无愧,你本身就很优秀。”
舒晚抿抿嘴,还是说不出话。
毕竟,当年考全班第六都要被他嘲讽。他很少会夸她。
“你想把这个现象报道出去对不对?”他轻声问。
她点头:“但我会配合你们这边的进程。”
“不影响,”他说,“你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。”
窗户开了小条缝,秋末的风卷起地上的枯叶,带着冷气,车厢里却始终暖烘烘的,任尔东西南北风,怎么吹都吹不进来。
“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。”舒晚说。
“什么?”
“我考记者证时,那套书,也是你让孟川送的吧?”
“不然?”
“哼哼,你这人……”
“我找文青选的资料。”
“好管用,逢考必过。”
“嗯。”孟淮津抱着她,静静的。
“那我还有个问题。”舒晚也静静地靠在他胸膛上,“这个问题,困扰我好几年了。”
孟淮津微微拧眉:“什么?”
“你当初去南城接我的时候,为什么,那、么、凶!!!”
“……”
“还说要把我送福利院!”
“……”孟淮津闷笑,勾起她的下颌,挑眉,“翻旧账?”
她被禁锢,动不了,“对呀,就很想知道,你那时候为什么要这么凶。”
他斜斜看她一眼:“你要不要回想,我说完送你进福利院后,你之后是什么反应?”
什么反应?
舒晚回想,当时的自己,内心一片荒凉,谁也不想理,一句话不想说,有时候盯着一个地方,一看就是半天。
直到,他那句低沉威慑的“现在半大的女孩,还能不能送福利院”响起,她才有所反应,才有了一丁点情绪,和一丁点人气……
“你是故意的?!”舒晚后知后觉。
“不然?”孟淮津还是斜她一眼。
“谁知道啊……你那时候本来就很凶。”她没什么底气地贫嘴。
他揉揉她的后脑,声音温和:“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?”
“嗯,”她点头,“下个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