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对孟淮津雄鹰野兽般的威严和压迫,丁一的手心不停冒汗。
他说:“在您去打电话之前,你们中的另外一名成员就来过了,就耳朵背后有疤那位,他说,最近内部出了奸细,如果有人来打电话,让我录音,他要查奸细。”
“之后您就来了,您打完电话离开后大概两个小时,之前那位又急匆匆赶来,听了您的录音后,拨了通电话出去。当时,他支开了我,自然也不允许我录音,所以我没听见他在电话里说了什么。”
“你要真听见说什么,你能活到现在?不是死在化粪池里,就是死在茅坑里。”邓思源义愤填膺接了句话。
“耳背有疤,寒鸦,不也是你的得意门生?”孟淮津看向齐耀平,“你利用完寒鸦就灭口,为什么独独留着丁一?”
齐耀平往扑腾的茶壶里添冷水,没有接话。
孟淮津两手放在茶桌上,低头,怒火燎原,“因为寒鸦死了,死在化粪池里。他被发现的时候,已经泡成巨人观,身上烫伤割伤,大大小小数不胜数,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,最后的致死伤是被一刀割断喉咙。”
“当时所有人都以为,他是身份暴露,被龙家人动了酷刑,但他始终宁死不屈,最后才被割断喉咙。连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。”
“试问,一个死都不愿出卖队友的人,又怎么会刻意加害孟娴和舒怀青呢?就算我知道他在我之后,给他们打过电话又如何?他可是牺牲的英雄,怎么可能会残害自己的队友?”
“你留着丁一,就是为了时时刻刻提醒我,当夜,我给孟娴和舒青怀两位同志打过电话!他们的死,我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责任,甚至是全部,你要让我内疚,怀疑,让我在日复一日查不到幕后黑手的绝望中,逐渐崩溃,最后放弃,相信我自己就是害死他们的直接凶手。”
“如果连丁一也死了,那么这世上,就没有人知道那晚我打过电话。”
齐耀平缓缓合上茶壶盖,瓷盖轻叩壶身,一声脆响落定尘埃。
他端坐如磐,与孟淮津平视相对——那是老骥的落寞与锋锐头狼的隔空交锋,是疆场旧人与新生破局的锋芒撞出的暗涌。
孟淮津不躲不闪,直视他那双眼睛,带着刺骨寒凉,毫不退缩,“诚然,这些年我一度认为,或许真的是我害死了他们;一度怀疑,当时我传达的密令,是不是让他们产生了什么误解,故此,他们才会选择自杀。”
“杀人诛心,这便是你的高明之处,每个环节都设计得滴水不漏。”
舒晚轻轻拽了拽孟淮津的衣裳,对方感知到,起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