握住她寒透的手,揣进自己暖和的裤兜里。
“继续说吧——”齐耀平缓缓开嗓,声音哑了几分。
孟淮津勾了个椅子给舒晚坐下,自己也坐,“直到今早我在庄清禾上交的一堆材料里,看见了齐轩跟龙家来往的照片,方恍然大悟。”
“六年前的七月二十五号,也是齐轩死亡的日子。而且,就死在我打完电话后的两个小时里。”
小茶壶里的水又开了,齐耀平没有再往里添水,热气扑腾,混沌。
孟淮津翘起二郎腿,睨过去,“如果之前你让寒鸦举报孟娴夫妇,以及录我们的通话内容,只是怀疑我们在查内部人员倒卖军火的事。那么,两个小时后,寒鸦返回去打那通电话,就是因为,你确定孟娴和舒青怀知道了犯事的是你的儿子。”
“所以,赶在他们再次联系上我之前,你必须要让他们永远闭嘴,而且是心甘情愿;也要让我们即便再取得联系,他们也不敢跟我透露半个字。最终,大姐第二天在临死前给我打电话时,也只是托孤,没有透露有关于你儿子的任何事。”
孟淮津苦笑,忆起了第二天孟娴给他打那通电话的始末——
她当时非常沮丧,“淮津,昨晚接完电话后,我们一夜未眠。”
“卧底这条路,这些年,真的是累了。精神高度紧绷,担惊受怕,提心吊胆,没有过过一天正常日子。我这样说,你会不会觉得我们不配穿这身衣服?”
“不,”孟淮津安慰她,“我们都是人,不是工具,向往天空外的世界,人之常情。而且,你们早已仁至义尽,等这件事完,就申请退下去,一家人好好过日子。”
她突然变得情绪激动,崩溃大吼:“不!你不知道我们有多崩溃,长期的高度紧张,导致我们的精神出了大问题!焦虑,失眠,噩梦连连……而且,龙家不会放过我们的,不会放过晚晚的。”
“我可能就到这里了。我死不足惜,但唯一放不下的是晚晚。”
卧底在长期的压抑和高度焦虑下,会得ptsd,即便恢复正常生活,也会终身难愈。
他当时没想到孟娴已经严重到这种境界,惊道:“是不是我昨晚我说的话,给了你压力?”
她重复:“接完电话后,我们一夜未眠。”
其实她已经在暗示,只是那时候,孟淮津并不知道,在他之后,寒鸦也去打过电话。
生命的最后时刻,孟娴是在托孤:“孟家谁我都不相信,唯独你,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相信的弟弟,唯有将她托付给你我才会明目。你来接她去北城好不好?”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