脚要踩那些刚晒好的紫苏。白未晞正好从外面回来,手里攥着给老妇人买的止咳药丸。
她看见这一幕,瞳孔猛地收缩。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,抓住醉汉的脚踝轻轻一掀。那醉汉二百来斤的身子,竟直接摔在泥水里,半天爬不起来,酒葫芦滚出去老远,洒了一地的浊酒。
周围的人都看呆了,卖杂货的张婆手里的针线掉在地上,磨剪子的老李头忘了摇手里的铜铃。
阿福吓得脸都白了,赶紧扶起醉汉赔不是,立马收摊后把白未晞拉回屋里,反手闩上门,背靠着门板直喘气:“未晞!你怎么又动手?这里是城里,不是山里!”
白未晞看着他,眼神里带着不解,“他…… 坏。”
“我知道他坏,但不能动手。” 阿福急得搓手,指节都红了,“这里有捕快,有官爷,他们要是看见你这身手,会把你当成妖怪抓起来的!”
阿福娘咳得更厉害了。她拉着阿福的手,枯瘦的手指冰凉,低声说:“福儿,这姑娘…… 留不得。”
“娘,你说啥呢?” 阿福皱眉,往灶里添了块柴,火光映着他疲惫的脸。
“你看她那身手,哪像个姑娘家?” 老妇人的声音发颤,咳了两声又说,“今儿她能掀翻醉汉,明儿就能惹出更大的祸。咱在这儿好不容易安稳了,要是被她连累……” 她没说下去,只是咳着,眼里的恐惧却藏不住。
阿福沉默了。他知道娘说的是实话。白未晞太 “特别” 了,这种特别在山里或许能保命,在这人多眼杂的城里,却是祸根。
可让他赶走未晞,他做不到 —— 那是在黑风口护过他、帮他挖过血参的未晞啊,是会把窝头掰给他们吃的未晞啊。
“娘,再看看吧,她会慢慢改的。” 阿福叹了口气。
老妇人没再说话,她想了整整一夜,天快亮时,摸出枕下的布包,那是她攒的所有积蓄,一共二百三十文,用油纸包了三层。
午后,阿福去城郊采草药,说是最近有一种 “雨前龙井” 似的草药,能卖个好价钱。临走前他把几文钱塞给未晞,又叮嘱:“看好家,别出去惹事,我傍晚就回来。”
白未晞点点头,坐在炕角看雨。雨水顺着窗棂流下来,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,倒映着她模糊的影子。她把阿福给的钱仔细地揣进怀里,和那块油布放在一起。
老妇人坐在门槛上,看着外面的雨,忽然开口了,声音很轻,像雨丝落在地上:“白姑娘。”
白未晞抬头看她。
老妇人转过身,浑浊的眼睛里竟蓄着泪,手在围裙上擦了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