暖。白未晞低头看着那点光,指尖悬在火苗上方,没敢碰,眼里却映出了蓝光的影子。
……
破庙的人又多了起来,白未晞回到了自己的柴房。日照时间越来越长,她出来的时间也越来越晚。
夏至那天,巳时刚过,草市突然乱了起来。哭喊声、呵斥声混着马蹄声炸响,惊飞了槐树上的麻雀。
油盏张正给一个买针线的妇人算卦,闻言手一抖,油灯差点掉在地上,瓷瓶磕着木桌,发出 “咚” 的轻响:“咋了这是?”
“是官军!” 卖豆腐的老李头举着木勺往巷口跑,“说是要清乡,抓妖人!”
只见一队披甲的士兵冲了进来,铁甲上沾着晨露,手里的长矛尖闪着寒光,还滴着不知哪来的血。
他们见东西就砸,卖菜的竹筐被踩得稀烂,青菜滚了一地。见人就推,一个抱孩子的妇人被搡得坐在泥里,孩子吓得哇哇大哭。
为首的校尉骑着高头大马,马靴上镶着铜钉,扯着嗓子喊:“上头有令!凡妖言惑众、装神弄鬼者,一律拿下!”
说是抓妖人,眼睛却直勾勾盯着摊贩的粮车、菜筐,伸手就抢。
一个卖鸡蛋的老汉护着篮子,被士兵一脚踹倒在泥里,鸡蛋碎了一地,黄白混着泥,像摊被踩烂的脑浆,让人瞧着既恶心又心疼。老汉趴在地上,手还死死抓着竹筐的破边,指节都抠出血了。
油盏张吓得赶紧收摊,想把油灯藏进怀里。可已经晚了。
一个歪戴头盔的士兵看见他桌上的破油灯,又瞥见他瞎摸的样子,立刻扯着嗓子喊:“校尉!这儿有个算命的妖人!还带着法器!”
校尉策马过来,马蹄踏在泥地里,溅起的泥水打在油盏张脸上。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油盏张,“你这老东西,装神弄鬼骗吃的?”
“官爷,我没有……” 油盏张吓得腿一软,“噗通” 跪在地上,膝盖磕在青石上,疼得他龇牙咧嘴,“我就摆个摊,混口饭吃……”
“混口饭吃?” 校尉冷笑一声,马鞭一扬,抽翻了他的卦摊。破木桌 “咔嚓” 散了架,铜钱滚了一地,被马蹄踩得扁扁的,“还在嘴硬,有人举报你施法害人,这灯就是你的法器吧?妖言惑众,按律当斩!”
士兵们一拥而上,反剪了油盏张的胳膊,麻绳勒得他骨头生疼。他怀里的油灯掉在地上,瓷瓶磕着石头,又裂了道新缝,灯芯剧烈地闪烁,蓝光忽明忽暗,像在哭。
“放开我!我不是妖人!” 油盏张挣扎着,看见一个士兵抬脚要踩碎油灯,突然发疯似的扑过去护住,“别碰它!那是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