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。在安室透绝望的目光中,那个平日里连瓶盖都拧得费力、总是苍白着脸躲在角落的青年,身体微微一侧。
子弹几乎是贴着他的肋骨飞过,撕裂了单薄的衣衫,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。
这绝非巧合!
安室透脑中瞬间闪过这个念头。那是一种千锤百炼、融入本能的规避动作!
紧接着,他看到九条夜抬起了头。那双总是盛满迷茫与恐惧的浅色眼眸,此刻冰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,里面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,只有纯粹的、高效的杀意。
杀手显然也愣住了,似乎无法理解猎物为何能躲开必杀的一击。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,九条夜动了。
一道黑影以超越人类视觉捕捉极限的速度,从他身后猛地窜出!那不是人类应有的速度,更像是一道撕裂黑暗的鬼影。
安室透甚至没能看清发生了什么。他只感觉到一阵风从身边掠过,然后便是前方传来的一声极其短暂、极其诡异的“咔嚓”声。
枪声,停了。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。整个废弃厂房里,只剩下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声,以及血液滴落在地面的微弱声响。
安室透强忍着剧痛,猛地抬起头。
就在他前方不到五米的地方,鸩酒背对着他,静静地站在那里。那个原本一直需要他庇护的、瘦削单薄的身影,此刻却像一座突然拔地而起的铁塔,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。
而在鸩酒的脚下,刚才那个开枪击中他的枪手,正以一个极不自然的姿势瘫软在地,脖子被扭曲成一个可怕的角度,头颅无力地歪向一边,双眼圆睁,里面还凝固着临死前一刻的惊愕与茫然。
死寂。
比之前激烈的交火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,笼罩了整个空间。
安室透的大脑一片空白,腿上的剧痛似乎都在这一刻被冻结了。他的视线,死死地钉在鸩酒的背影上,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人。
鸩酒缓缓地、缓缓地转过身。
依旧是那张苍白清秀的脸,但上面所有属于“九条夜”的恐惧、无助和慌乱,都已消失得无影无踪。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安室透从未见过的、绝对的冰冷和平静。那双总是氤氲着水汽的眼睛,此刻深不见底,里面没有一丝人类的情感,只有一种打量猎物般的漠然。
他甚至轻轻地、优雅地甩了甩手,仿佛刚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