步履蹒跚地走向浴室。
温热的水流冲刷在皮肤上,带来短暂的清醒,却也带走了最后一丝力气。他望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、眼底带着浓重青黑、嘴唇干裂的自己,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真是……狼狈啊。
用谎言包裹谎言,用疲惫支撑疲惫。
他换上一身干净的便服,将那个至关重要的加密U盾小心地放进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。打开窗户,试图散去屋内因为发热期而异常浓烈的鼠尾草信息素。清苦的木质香气混杂着一丝情动后的甜腻,在冷风的吹拂下渐渐变淡,却依旧顽固地萦绕在空气里。
他犹豫了一下,最终还是没有选择注射效力更强但也更痛苦的抑制剂注射液,只吞服了几片口服药片。侥幸地想,只是送个U盘而已,很快回来,应该……能撑住吧。
根据花咏发来的地址,高途打车来到了城市另一端一片与HS集团光鲜形象格格不入的、显得有些破败拥挤的旧城区。出租车只能停在狭窄的弄堂口,逼仄的巷子无法通车,他只能依靠双腿走进去。
空气里弥漫着老旧房屋特有的潮湿气和淡淡的垃圾味道。高途按着手机上的导航,在迷宫般的巷子里转了几分钟,才终于在一栋墙皮剥落的居民楼前停下。楼梯口昏暗阴潮,散发着一股浓重的樟脑丸气味,试图掩盖其他不那么美好的味道。
他抬头望向那陡峭得几乎呈垂直角度的、没有电梯的楼梯,目的地是顶楼六层。一阵无力感再次袭来。他就是因为发热期爬不动楼梯,才从原来租住的四楼搬到了现在采光差还阴冷的一楼。没想到,这次周期还是没能躲过这该死的攀爬。
认命地叹了一口气,高途扶着锈迹斑斑的楼梯扶手,开始了他漫长的“征途”。六层楼,他分成了两段甚至三段来走,中途不得不停下来好几次,靠着墙壁剧烈地喘息,冷汗浸湿了后背,眼前阵阵发黑。原本就因为发热期而虚弱不堪的身体,在这番折腾下,更是到了强弩之末。
当他终于气喘吁吁、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抵达六楼,站在花咏家门口时,连后背的衣料都已经被汗水浸透,黑发狼狈地垂落在额前,脸色苍白得吓人。他非常担心出汗会让发热期信息素的气味变得更加明显,心中隐隐后悔没有选择抑制效力更好的针剂。
然而,这份后悔,在花咏打开门,他越过花咏单薄的肩膀,看见站在屋内那个熟悉得刺眼的高大身影时,瞬间达到了顶峰,并迅速转化为一种灭顶的恐慌!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