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妧柒松开手,冰霜在熊耳朵上融化成水珠。
她回到床上,钻石戒指在枕边闪着冷光。闭上眼就是徐霆飞在雨中发亮的眼睛,他说保护你怎么会辛苦时,喉结紧张地滚动。
安妧柒把脸埋进枕头。
巴鲁今日传来的密报说,父亲复苏需要的负能量即将集齐。
到时候,这些短暂的温暖,这场甜美的幻梦,还有那个总把真心捧到她面前的傻子……
都会消失。
可是……心口那片冻结了千年的冰原,为何会产生一丝连她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松动?
她翻了个身,视线落在墙角那只巨大的,依旧有些湿漉漉的毛绒熊上。玩偶憨态可掬地坐在那里。
黑玻璃珠的眼睛在黑暗中反射着微光,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她。
徐霆飞小心翼翼擦拭熊耳朵的模样,笨拙地举着棉花糖的样子。
还有在摩天轮里,认真说着要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你时,那笃定而炽热的神情……一幕幕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回放。
安妧柒闭上眼,试图驱散这些回忆。
这些都是假的,是戏码,是为了达成目的必须扮演的角色。
她是幽冥军的圣女,路法将军的女儿,她的归来是为了复仇,为了重振军团,为了夺回属于他们的一切。
儿女情长,不过是通往权力之路最可笑的绊脚石。
安妧柒信任与真心,是这宇宙中最不可靠的东西。
安妧柒重新睁开眼,眸中已恢复一片冰冷。
巴鲁通过阿瑞斯传音术汇报的消息言犹在耳,为父亲路法重塑身躯所需的庞大负能量,已经接近饱和。最后的仪式,即将启动。
这意味着,她潜伏在光明之中的时间,已经不多了。
当路法将军重现世间,当幽冥军团全面苏醒,当战争的号角再次吹响……眼前这看似温馨平静的一切,都将如同阳光下的泡沫,瞬间破碎。
徐霆飞,到时候,会如何看她?是恨她入骨,还是……
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。脑海中却如同有两个声音在激烈争执。一个冰冷而理智,提醒着她身为圣女的职责与仇恨。
另一个则微弱而模糊,不断回放着这几个月来,徐霆飞带给她的,那些她从未体验过的,属于普通人的温暖和悸动。
窗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