佳胤脸上。
“张……张大人……”
张佳胤闻言上前数步。
“抚台大人……”
“张大人,我……我要举荐你为浙江巡抚。”
“抚台,此事…终究是要陛下圣裁的。”
听闻张佳胤的话后,涂泽民喉咙剧烈地滚动了几下:“我…我知道…要陛下…下旨…这…这只是…我这做臣子的…举荐…罢了…”
他喘息着,目光艰难地从张佳胤脸上移开,缓缓扫过床榻前一张张熟悉而沉重的面孔——王道成,还有海市司几位核心的主事官员。
这些人,都是他这些年开海大业的中流砥柱,是他殚精竭虑推行新政的臂膀。
“诸…诸位…我涂泽民…有负皇恩,有负…诸公信任,贪渎枉法…我…罪该万死…悔…悔之晚矣…”
他猛地又是一阵呛咳,身体痛苦地弓起。
旁边的郎中急忙用白巾擦拭他嘴角不断涌出的血沫。
涂泽民喘息稍定,目光死死盯着床顶的承尘,仿佛穿透了那华丽的织物,看到了某个遥远的地方、某个遥不可及的人。
“愧对…高文襄公…”他喃喃着,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追悔和孺慕之情。
“文襄公当力排众议…保举我…督抚浙江…开海禁…通有无…富国强兵…”
“我辜负了他的栽培…辜负陛下的重托…”两行滚烫的浊泪汹涌而出,“如今…报应…报应到了…”
他猛地转过头,那濒死之人回光返照般的目光,陡然变得异常锐利,如同燃烧的炭火,灼灼地刺向床前的每一位官员:“开海是对的!”
他几乎是嘶吼出来,尽管声音依旧微弱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、最后的执拗:“宁波…宁波港…一年数百万两白银,流入国库,养兵…济民…此乃…国之大计!”
他的目光死死钉在张佳胤脸上,又艰难地扫过海市司的主事们,枯瘦的手不知哪里来的力气,猛地抬起,紧紧攥住了离他最近的张佳胤的袍袖!
那力道之大,让张佳胤都感到一阵微痛。
“日后诸公要协助布政使大人,不能因朝中些许非议…就…就废弛海政!宁波港开海之基业,来之不易,必须…坚持下去!必须…守住它!”
他的声音越来越急促,气息越来越弱,攥着张佳胤衣袖的手却依旧死死不放,仿佛要将这最后的嘱托刻进对方的骨血里。
目光中充满了无尽的恳求、焦虑和不甘。
张佳胤看着这一幕,有些动容。
他早在年初的时候,就已经开始执掌海事诸多事宜了,而涂泽民呢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