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数学家没有带上从沙发里挖出来的手枪、反倒紧紧地抱着他的这箱材料。
“.那个,数学阿叔。”兜兜凑近来,悄悄瞄了眼纸箱里皱巴巴的文字;“喔!刚刚那个可是催泪弹耶,你眼睛不肿啦?恢复得还挺快的嘛。”
“然后现在是要逃命诶,你干嘛还带着这个箱子?我还以为你这种水平的学者,东西都存在脑子里面。”
兜兜看不清草稿纸上天书似的公式和数字——他没测过自己的智力水平,但数学是怎么也学不好;好像天生在这块上就少根筋似的。
数学家摇了摇头,把纸箱抱得更紧了些:也不知道他在回答兜兜的问题、还是根本不愿与他谈论这个话题。
兜兜总觉得在这其中、有些说不出的古怪。可想到还没做完的数学暑假作业,也就随他去了
两人又走了几步,数学家像是终于打开了话匣子似的、又主动开口:
“额那个,兜兜。你知道——小时候你有养过宠物吗?如果宠物死掉了,你父母会告诉你它们被送去乡下的亲戚家里了,对吧?很多人都是这样跟小孩说,但是其实猫猫狗狗是死掉了。”
“然后,我的意思是:你知道前面那些人都死掉了吧?不是说被打昏了,然后睡得很深很沉之类的——而是永远地死掉了?被杀死了?再也动不了了?不会再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。”
“你明白我的意思吗?我有说清楚吗?”
兜兜皱紧眉头、眯着眼--旋即却又变成灿烂的笑脸:
“当然知道啊——你不都看见了,我把人家都整个撕开成两半了;怎么可能不知道。你当我是小孩.喔!你在说蝙蝠侠笑话;哈哈哈哈,你这人蛮好玩的。”
数学家没搞懂兜兜说的蝙蝠侠笑话是什么意思,却也不敢假装应和。
“那今天晚上,应该不是你第一次杀人了吧?”
只是——他怎么也抑制不住自己由内里蓬勃迸射出的好奇心;或许是这离奇的夜晚,让数学家冒着风险也想要知晓些更多的东西。
数学家忽然提出了这个问题。似乎感觉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,他又继续说了下去:
“你杀人的时候,都在想什么?有什么心情?”
他们正好走到了街灯下,上方的亮光照得数学家的镜片亮晶晶的、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。
兜兜停住脚步,整个身子都转了过来。他饶有兴致地望着数学家,忽地绽出笑容:
“喔!幸好你问了我。其实我以前就想跟人说说这个东西,但是都没人问我。”
“其实,我不太觉得我是在杀人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