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对花楹的感觉很复杂。就像对瑱宇一样——他们都曾救过他,可一个把他培养成冷泉宫的刀,另一个……他还不知道她想要什么。
忘川阁的日子比冷泉宫轻松,至少花楹没逼他去杀人。可他知道,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。她救他,甚至现在又救茯苓,必定有所图谋。
只是……他猜不透。
屏风后,花楹低笑一声:“放心,她伤不了我。”
臣夜垂眸,盯着书页上被自己捏皱的痕迹,半晌才重复说道:“……我没担心你。”
花楹没再逗他,只悠悠道:“好吧,我自作多情了。”
臣夜听着她轻快的语调,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更重了。
屏风后传来细微的声响——茯苓的呼吸渐渐平稳,花楹的指尖偶尔掠过银针,带起极轻的金属震颤。
花楹自然清楚,此时的臣夜还不是后来那个心狠手辣、冷血无情的臣夜妖君。
他进入冷泉宫不过一年,因为瑱宇的“救命之恩”,哪怕厌恶那些血腥的任务,对冷泉宫也存着几分忠诚……可他还保留奇风的三观以及基本人性。
而茯苓和臣夜不同。
她被抹去记忆,没有过往,没有是非观,冷泉宫灌输给她的规则,她全盘接受。
若放任不管,她只会比臣夜更早成为瑱宇手里最锋利的那把刀。
不过……花楹唇角微勾。
——茯苓的记忆,她能恢复。
只要让她想起自己是谁,冷泉宫的枷锁自然崩解。
反而,最麻烦的是臣夜。
——要让他相信瑱宇才是灭他全族的真凶……可没那么容易。
花楹指尖轻转,银针精准刺入穴位。茯苓的眉头微微舒展,呼吸彻底平稳下来。
窗外暮色渐沉,忘川阁的灯笼一盏盏亮起,映得花楹侧脸半明半暗。
她倚在窗边,指尖把玩着一枚青铜骰子。
花楹在等。
——等一个能让茯苓想起过去的契机。
忽然,一阵细碎的铃音从茯苓的房间传来,像是有人不小心碰倒了银针盒。花楹唇角微勾,却没有动,依旧漫不经心地转着骰子。
果然,没过多久,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门缝里挤了出来——
那是个巴掌大的木偶,头顶紫色花朵,它气鼓鼓地飘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