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西斜,树影婆娑。
林疏月背着医箱走在山间小路上,身后三步远的地方,李自在一手提着药篓,一手握着无定飞刀,警惕地环顾四周,仿佛随时会有妖兽从草丛里扑出来。
——这已经是第七天了。
从清晨到日暮,他跟着她义诊、采药、熬药,连她歇脚时喝杯茶,他都要先试水温。
林疏月终于停下脚步,转身看他:“你为何一直跟着我?”
李自在正弯腰捡起她路过时掉落的一株草药,闻言手一抖,差点把草药捏碎。
“我……”他直起身,耳根发烫,声音却故作镇定,“想保护姑娘,给姑娘打下手。”
林疏月静静看着他。
这个借口,敷衍得连路过的山雀都不信。
山风拂过,吹动李自在额前的碎发。他站得笔直,努力维持着"我只是个热心路人"的表情,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,像是盛满揉碎的星光,专注又温柔地落在她身上。
林疏月忽然想起今早——
她弯腰为孩童包扎时,他悄悄用手护住桌角;她晒药时,他不动声色地把最重的药筐换到自己这边;甚至她只是轻轻揉了揉手腕,下一刻就有杯温度刚好的茶递到眼前……
——有些心意,就算不说,也会从每一个细节里溢出来。
“随你。”她最终只是淡淡说了句,转身继续前行。
身后传来李自在轻快的脚步声,还有他悄悄松了口气的呼吸声。
竹影摇曳,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,渐渐融在一处。
夜晚月色如水,竹影摇曳。
烛火在窗纸上投下两道剪影。李自在做的晚膳还留在桌上——一碟清炒山笋,一碗菌菇汤,米饭松软得恰到好处。
林疏月指尖轻叩桌沿,终于开口: “我明日不义诊。”
李自在正收拾碗筷,闻言手指一顿:“是要去采药吗?我陪你。”
“不。”她抬眼,眸光清冷如霜,"明日我就要离开这里。”
竹风忽然静了。
“要去哪里?”李自在声音发紧,“也许……我顺路。”
林疏月摇头:“走到哪就是哪,没有目的地。”
烛花"啪"地爆开,映得李自在脸色忽明忽暗。他攥着袖口,指节发白:“你一个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