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芷衣眼眶微红,突然扑进她怀中。沉水香与女儿家的甜香交织,沈楹衣略显僵硬地拍了拍妹妹单薄的后背。
——这个在深宫中仍保持赤子之心的少女,确是难得。
远处廊下,谢危执扇而立。他望着沈楹衣被夕阳柔化的侧颜,忽然想起多年前先帝那句笑谈:“昭阳若为男子,必是盛世明君。”
而此刻,这位"明君"正笨拙地给妹妹擦眼泪,雪白的袖口沾了胭脂也浑然不觉。
赏花宴后不过半月,整个京城的贵女圈忽地掀起一阵花钿妆的风潮。
乐阳公主沈芷衣每每出席宴会,眼尾总点缀着不同的花样——有时是金箔勾勒的蝶翼,有时是珍珠攒成的落梅,那道浅疤被巧思掩去,反倒成了她独有的风情。
“听说乐阳公主今日贴了翡翠花钿?”
“可不是,那花样据说是照着西域进贡的奇花描的……”
薛姝捏着团扇的手指发白。她前日才讥讽沈芷衣的疤痕丑陋,今日满京城的贵女却都追捧着那道疤上生出的花样。
“这花钿妆……”沈芷衣在诗会上抚着眼角轻笑,“是昭阳皇姐教我的。”
满座哗然。
消息如春风拂过京城。
那位深居简出的昭阳长公主,不仅精通佛法,竟还藏着这般巧思。更难得的是——当贵女们浓妆艳抹争奇斗艳时,她出现在太后寿宴上,依旧是一袭素衣,一支玉簪,右眼下那点朱砂痣艳得惊心,却通身透着不容亵渎的清冷。
“长公主当真妙手。”有夫人赞叹,“这般灵巧的心思,偏生自己从不妆饰……”
“这才叫真风流。”年长的命妇颔首,“不似那些庸脂俗粉……”
薛姝在席间听得真切,手中的蜜饯生生捏碎了糖衣。
另一边,书房中,谢危执笔的手微微一顿,窗外传来宫女们的窃窃私语。
“乐阳公主今日贴的花钿真真是精巧……”
“听说那些花钿妆都出自昭阳长公主呢!”
笔尖的墨在纸上晕开。谢危垂眸,神色未变,却已将这闲言记在心底。
他本不会在意这等闺阁之事。
可若是与沈楹衣有关——那便另当别论。
京师的花钿风潮愈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