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楹唇角微勾:“二月红本就打算让我陪张启山去。我本来还在犹豫……”她指尖点了点地图,“现在看来,是非去不可了。”
老周沉默良久,最终只道:“注意安全。”
他离开时,花楹注意到他右腿有些跛,想必是经历了一场恶战。
晨光透过医院的纱帘,在洁白的床单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花楹推开病房门时,陈皮正靠在床头,指尖把玩着一枚铜钱。铜钱在指间翻飞,在晨光中划出细碎的金线。
听到动静,他抬眸望去——
那一瞬间,他冷峻阴鸷的面容仿佛回到初遇时的模样。
花楹恍惚间又看见那个雨天,巷子深处安静坐着的少年。黑衣湿透,发梢滴着水,身前放着一块被雨水浸得发沉的木牌,上面歪歪扭扭写着"一百文杀一人"。那时的他像把未出鞘的刀,危险却不起眼。
“阿楹……”
陈皮惊喜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。病床上的男人眉眼依旧锋利,可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上扬,笑得像个得了糖的孩子,哪还有半分传闻中九爪阎罗的狠戾?
花楹将新买的糕点放在床头,食盒很精致。
陈皮看着她就在自己面前不足一米的地方,立刻攥紧铜钱,指节发白,铜钱边缘深深陷进掌心的伤口里都浑然不觉。
她来看他了。
还带了糕点。
幸好这次他醒着的!
阳光落在食盒上,他痞笑着说:“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。”
花楹给了他一个白眼,提醒道:“我只是探病。”
陈皮点头,佯装痛苦:“我的确病了,全身都痛。”
痛是真的,但若非是她,就算万箭穿心他也不带眨眼的。他就是想让她心疼自己。
花楹当然看出他伤得不轻,痛是必然,可不喜欢太煽情的画面。她打开食盒,拿出一块糕点直接塞他嘴里,表现出嫌弃他话多的意味。
陈皮仿佛感受不到她的嫌弃,笑得更傻气,一边吃一边说:“甜。”
对他而言,她就算往他嘴里塞黄连都是甜的。
花楹没有待很久,闲聊几句就告辞离开。她走向门口,月白色的旗袍下摆轻轻摆动,像一朵开在晨光里的昙花。在门口停顿片刻,她头也不回地补了句:
“这次你做得很好,没有冲动行事。”
门关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