雕楼小筑
雕花窗外细雨绵绵,花楹执起青瓷酒壶,为萧羽斟满一杯梨花白。琥珀色的酒液映着赤王玄色衣袍上的金线蛟龙,晃出几分幽暗的光。
“阿楹妹妹。”萧羽突然倾身,指尖摩挲着杯沿,“其实我也愿为你跪三日平清殿的。”
花楹执杯的手微微一顿。
“赤王殿下说笑了。”她垂眸浅笑,态度疏离得连名字都不叫了,“我的心里,从来只有萧崇哥哥。”
萧羽盯着她发间那支白玉簪,她几乎日日戴着——分明是她去年生辰二哥所赠。他忽然嗤笑:“他哪里比我好?”
窗外雨声忽密。花楹耳尖微动,捕捉到一缕熟悉的松墨香。她今日赴约时就觉蹊跷——萧羽被赐婚不过旬日,怎会突然约她饮酒?
此时,余光瞥见窗外一抹若隐若现的月白衣角,她忽然了然。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,忽然托腮凑近:“他呀……”
尾音拖得绵长,像儿时故意气他的模样。
“他会在桃树下接住摔下来的我,会记得我不爱吃姜,会……”她指尖轻点桌面,“在我被太傅罚抄时,偷偷帮我写一半。”
萧羽捏着酒杯的指节发白。这些琐碎往事他当然记得——那年他也在桃林,也递过手帕,可她的目光永远只追着那个瞎子……
“还有呢?”他声音发涩。
花楹忽然起身,裙裾扫过案几。她走到窗前,对着雨幕轻笑:“最重要的是……”
"吱呀——"
厢房的门被轻轻推开,萧崇缓步而入。他身着月白锦袍,衣袂随风轻扬,仿佛携三分清冷月色与七分浩渺云光。银冠束发,衬得他本就清俊的面容更添几分出尘之气。
“最重要的是……”花楹飞奔过去扑进他怀里,“他只看着我一个人呀。”
萧崇准确接住她,精准"望"向萧羽的方向,唇角扬起胜利者的弧度:“七弟,阿楹有些调皮,别见怪。”
雨幕中,离间计失败的萧羽望着相携离去的背影,突然将酒壶掷向墙角。瓷片四溅间,他摸出袖中那方绣着桃枝的帕子——十年前被她随手塞来擦泪的,一直珍藏至今。
萧崇啊萧崇……你运气未免太好。
他仰头饮尽残酒,喉间灼烧的不知是酒液还是妒火。窗外桃枝轻颤,雨滴砸落的花苞,恰似它此时心情。
白王府的马车碾过青石板